晨霧籠罩的山道上,瘦馬蹄聲格外清脆。
林昭故意讓自己顯得疲憊不堪,眼圈泛紅,仿佛真的為母親病情而徹夜難眠。
但握韁繩的手指卻在暗中緊繃,鑒微神通時刻感知著四周的殺意。
越接近落馬橋,那股陰冷的殺意愈發濃烈。如刀鋒般的惡意從四麵八方湧來,讓他心頭發緊。
林昭暗自盤算:“這些人真是看得起我,為了對付一個小孩子竟然派出這麼多人手。”
通過鑒微,整個伏擊圈在他感知中一覽無餘。
橋下亂石堆蹲著三人,為首那個獨眼龍殺氣最盛,橋頭兩側密林各藏兩人。
“七個人?看來陳夫子是真的恨我入骨了。”林昭心中冷笑。
落馬橋頭,秋風呼嘯。
林昭勒住瘦馬,裝出氣喘籲籲的模樣下馬,搖搖晃晃靠在路旁大槐樹上。
他故意加重呼吸聲,額頭擠出冷汗,活脫脫一個連夜趕路、體力不支的可憐孩子。
“這是要歇腳?”
橋下亂石堆裡,劉三刀獨眼瞪圓。
他本想等目標上橋便前後夾擊,哪知這家夥在橋頭停下了。
身邊新手急得抓耳撓腮,小聲嘀咕:“老大,他不過橋咋辦?總不能明著搶吧?”
“閉嘴!”劉三刀惡狠狠瞪了一眼,心中卻也犯嘀咕。
林昭靠著樹乾,暗中運轉鑒微,將這幫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橋頭密林的兩個弓手疑惑不安,弩箭一直瞄著橋麵,現在目標不按套路出牌,手都在發抖。
最有趣的是那幾個新手,心跳在林昭感知中如擂鼓般響亮,恨不得在臉上寫著我是殺手。
“一群烏合之眾。”林昭繼續表演。
他從懷中摸出水囊,顫抖著喝了幾口,然後望向前方的落馬橋,眼中閃過恐懼和猶豫。
這演技堪稱完美,九歲孩子單路趕路,又累又怕,看著破敗的古橋心生退意,完全符合常理。
“該死!這小子怎麼不走了?”
橋對麵樹叢裡,老四急得直咬牙。蹲了大半夜,蚊蟲叮咬,腿都麻了。
老五較為穩重:“彆急,小孩怕黑很正常。等他緩過神自然會過橋。”
可時間一刻刻過去,林昭毫無過橋意思。
他甚至從行囊摸出乾糧,有滋有味地啃起來,那副悠閒模樣把埋伏眾人急得火冒三丈。
“這臭小子是要在這野餐不成?”
劉三刀獨眼都快瞪出血來。
按陳夫子所說,這小子收到家書心急如焚,應該連夜趕路才對。
怎麼到了橋頭反而不慌不忙?
更要命的是,天色開始泛白。
再拖下去,等路上有了行人,他們還怎麼動手?
就在劉三刀猶豫要不要改變計劃時,林昭終於有了動作。
林昭突然捂著肚子,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模樣。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咬著牙站起身來,一頭鑽進了旁邊的密林深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把埋伏眾人整懵了。
橋下亂石堆裡,劉三刀獨眼瞪得像銅鈴。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關鍵時刻竟然跑進了樹林!
“這算什麼情況?”身邊新手小弟傻眼了。
更要命的是,林昭鑽進的正是老二和老三埋伏的那片密林。
兩個殺手眼看目標朝自己衝來,頓時慌了神。
“完了,他怎麼往這邊來了?”老二是個絡腮胡子,此刻急得滿頭大汗。
老三更是手忙腳亂:“這小子是不是發現咱們了?”
眼看林昭越來越近,兩人再也顧不得劉三刀的命令。
要是讓這小子跑進深山老林,那可就真找不著了。
到時候陳夫子那邊怎麼交代?兩百兩銀子豈不是要打水漂?
“管他的,先把人攔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