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歎了口氣:“用的是上好的硬木,請了城裡最好的木匠做的。
但還是不經用,一天下來,十個模具裡總要壞掉兩三個,修修補補,也耽誤功夫。”
林昭聽完,輕輕笑了。
那笑容裡,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所以,問題就在這裡。”
他站起身,走到書案前,拿起一支筆,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迅速勾勾畫畫。
他提筆在紙上飛快勾勒,筆尖在宣紙上遊走,不過片刻功夫,一個從未見過的奇怪圖形便躍然紙上。
趙恒湊近一看,隻見紙上畫著一條長長的、被封頂的通道,通道下方有幾個爐口,上方則有幾個煙囪。
通道內部,還畫著一輛輛小車,車上裝著密密麻麻的煤餅。
一股濃重的墨香和紙張氣息撲麵而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
趙恒和魏源湊過去,滿臉都是困惑。
這東西,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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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它,隧道窯。”
林昭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
“我們為什麼要等老天爺的賞賜?
為什麼要看天吃飯,等太陽把煤餅曬乾?我們可以用火,自己烘乾它們。”
他指著圖紙下方的爐口。
“在這裡燒煤,用最劣質的煤渣就行。熱氣會順著這條長長的隧道流動,從另一頭排出。”
“把我們做好的濕煤餅,用小車推進這條隧道。從這頭進去,從那頭出來,一個時辰,就能徹底烘乾。”
“一個時辰!”
趙恒猛地站起身,一把拿過圖紙,死死盯著上麵的每一筆每一劃,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這怎麼可能!以煤烘煤?那得浪費多少煤?
而且……而且這火候怎麼控製?萬一全燒著了怎麼辦?”
魏源雖然也被這個想法震撼,但畢竟是文人,想得更深。
他顫聲問道:“這……這不就是以火攻火?古籍裡倒是有類似的記載,但都語焉不詳,被斥為無稽之談……”
林昭笑了笑:“魏師,古籍也是人寫的,人會犯錯,書上的話未必全對。”
他又拿過一張紙,畫了另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結構簡單的陶製模具。
“木頭會壞,但燒製過的陶器不會。”
“我們可以建一個陶窯,批量燒製這種模具。它比木頭更耐用,成本更低,而且可以做得更精細,脫模也更快。”
“隧道窯,解決晾曬的時間和天氣問題。”
“陶模具,解決工具的損耗和效率問題。”
林昭放下筆,看著目瞪口呆的兩人,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此一來,興業司的產量,再翻五倍,都不是難事。”
“至於你們說的工坊太小,人手不夠……”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指向外麵廣闊的黑夜。
“荊州城,太小了。”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擠在城南?
我們可以在城外,沿著江邊,建十個,二十個這樣的工坊!”
“把流民安置在那裡,把農墾司的草料場建在旁邊,把碼頭擴建在工坊門口。
原料進來,成品出去,一體嗬成。”
“一個全新的,不依賴於荊州城,隻屬於興業司的工坊新鎮。”
轟!
魏源和趙恒的腦子裡,仿佛有驚雷炸響。
他們呆呆地看著林昭。
隧道窯、陶模具、工坊新鎮……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錘子,砸在他們的認知上。
趙恒握著那張圖紙的手在抖。
魏源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良久,魏源才艱難地開口:
“林昭……你這……”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震撼?佩服?恐懼?
林昭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隻是重新坐下,給兩人續上茶。
“魏師,趙兄,天亮後,就按這個法子辦吧。”
“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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