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鬼麵手下最利索的幾把刀,在風陵渡折了,一個都沒回來。”
“讓個十二歲的娃娃,連著東宮的人,給一鍋端了!”
“嘶……那荊州來的解元,不是個讀書人嗎?這手段……”
“讀書人?嗬嗬,這年頭,最會殺人的就是讀書人!聽說那姓林的,當場就嚇尿了褲子,可局卻是他親手布的。
借刀殺人,把東宮當槍使,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這種人進了京,怕不是要翻天!”
這股帶著趙楷府邸幽怨與怨毒的耳語,精準地吹向了每一個與東宮為敵的府邸。
林昭的名字,一夜之間,成了一個心狠手辣、城府深沉到令人發指的符號。
而東宮,自然不會坐視這盆臟水潑來。
太子趙承乾拿到李峰泣血寫就的密報時,當場摔碎了自己最愛的一方端硯。
他怒的不是林昭,而是趙楷的喪心病狂。
隨即,一股截然相反的輿論,以更猛烈的勢頭,席卷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茶樓書場。
“話說那風陵渡口,月黑風高!數十名蒙麵悍匪從天而降,刀刀致命!
眼看咱們大晉的麒麟兒就要血濺當場,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林解元臨危不懼,以身為餌,將賊人引入絕地……”
說書先生口沫橫飛,將風陵渡一夜,演繹成了一出忠勇少年與東宮義士聯手對抗凶頑的英雄戲。
林昭被塑造成了一個才高八鬥,更兼忠勇無畏,雖身陷險境卻不墜青雲之誌的完美化身。
一時間,京城輿論被徹底撕裂。
關於林昭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畫像,在各大酒樓茶肆間激烈交鋒,一方要將他捧上神壇,另一方則誓要將他打入地獄,仿佛一場無聲的戰爭。
他還沒到京城,他的名字,就已是風暴的中心。
當巍峨的京城城牆出現在地平線上時,隊伍裡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李峰更是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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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林昭的眼神,已從最初的審視,變成了如今混雜著敬佩、同情與狂熱的複雜情緒。
這兩天,林昭依舊是那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話很少,時常對著一本書走神,仿佛風陵渡的血腥還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這副樣子,更讓李峰堅信,林昭隻是個純粹的天才,是被卷入這場肮臟鬥爭的無辜者。
保護他,就是保護大晉的未來。
馬蹄踏上京城堅硬的青石板路。
喧囂的人聲、鼎沸的市井氣撲麵而來。
林昭騎在馬上,依舊低著頭,那張十二歲的臉龐在進城之後,顯得愈發蒼白。
然而,在他的鑒微世界裡,風陵渡那如芒刺背的尖銳殺意已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籠罩全城的無形巨網。
成千上萬道氣息各異的絲線,從皇城深宮、高官府邸、市井街角探出,輕飄飄地,卻又無比清晰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的絲線冰冷如鐵,滿是算計,有的炙熱如火,帶著貪婪,有的陰晦不明,藏著觀望。
甚至還有幾縷,帶著隱秘的欣賞與善意。
他,林昭,不再是一個孤零零的個體。
他成了一枚被擺在棋盤最中央的棋子,每一個執棋者,都在用自己的目光,丈量著他的分量,評估著他的價值。
蕭烈騎在林昭身側,看著身旁這個麵色平靜得有些過分的少年,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種荒謬的錯位感。
蕭烈勒緊韁繩,看著前方車水馬龍的街道,心中隻剩下一句感慨。
人未至,勢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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