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各自散去。
楊宗謹和李迪同乘一輛馬車,回去李府。
“明天你有什麼計劃嗎?”李迪問道。
“上午去勘驗寇珠的屍身,下午去秦懷誌的家查看。”楊宗謹回道。
“聽說你上午在江邊遇到刺客,抓住了嗎?”李迪又問道。
“沒有。小婿還沒來得及和淩寵他們溝通此事,一直在忙秦懷誌的事情。”
“那你真的打算一邊救八賢王,一邊救秦祈?”
“這是當然的事情。”
李迪看楊宗謹的態度堅決,也不再問了。
翁婿此後一路無話,到了李府門口。
李迪先下了車,楊宗謹隨後下車。
“今夜好好的休息,明天還要忙很多事。”李迪說完,徑自去了內院。
楊宗謹目送著李迪的離開,心靜如水。
“公子,你回來了。”李興見到楊宗謹,立馬迎了過來。
“給我打盆水,我要好好的洗個澡。”楊宗謹吩咐道。
“是。”李興應了一聲。
一間房子裡,大木桶裡冒著熱氣,使得整個房間雲霧繚繞。
楊宗謹坐在浴桶裡,心思已經飛去千裡之外,想起了秦懷誌本身的疑點。
秦懷誌作為大順珠寶行的大老板,卻為何堅持過清貧的生活。
這背後難道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還有殺人的針。
在檢查秦懷誌心臟的時候發現,這根針是插在逝者骨頭上。如果是用內力發出的銀針,那麼很可能震傷內臟。然而事實是秦懷誌因心臟血管破裂而亡,而破裂的地方隻是那根針造成。
難道真如江湖傳聞那樣,唐門的暴雨梨花針之類的暗器,利用機關發射,一針斃命?
楊宗謹正在思考,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人的腳步聲。
“誰呀?”楊宗謹問道。
“小的是李府下人,想問公子需不需要添水?”外麵人回道。
楊宗謹此刻心思全在推理,沒做多想,隻道:“不用了。我洗的很舒服,你先下去吧。”
那人應了一聲“是”,卻沒有傳來剛才那樣的腳步聲。
楊宗謹眼睛一睜,心叫不好。正要起身,忽然被人摁住頭部,然後往熱水裡摁。
咕嚕嚕……咕嚕嚕……
楊宗謹隻覺得自己口耳眼鼻都被熱水擠壓著,更重要的是喘不過氣來。四周的熱水,仿佛是蒸籠一樣要把他蒸熟。
“救命……”楊宗謹拚命往上擠,剛露出水麵叫了一聲,又被摁了下去。
楊宗謹雙手胡亂抓著浴桶邊緣,全力反抗。
全然沒有用。
一雙大手仿佛是一座山壓在楊宗謹的頭頂,讓他根本抬不起頭。
救命……救命……
楊宗謹在心裡叫著,感覺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這下徹底的玩完了。
麻蛋,好不甘心。
就在危急時刻,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公子!”就被人從熱水裡拎了出來,睜眼一看是李興。再看好像有人被抓住,隨後昏了過去。
醒來時,外麵漆黑一片。
楊宗謹發現自己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床邊凳子上坐著李迪。
“你終於醒了。”李迪鬆了口氣道,“如果李興再發現晚一點點,你就被人害死在浴桶裡。”
“抓住他了嗎?”楊宗謹忙問道。
李迪冷聲道:“抓住了。不過對方聲稱是為了自己老婆,要找你算賬。”
“老婆?算賬?”楊宗謹此刻腦子一片漿糊,不懂嶽父話裡的意思。
李迪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問!要害你的人叫王二,是汴梁城外五十裡泗水村的村民,他說你……欺負他老婆!他終於找了個機會溜進李府,想要找你報仇。”
楊宗謹此刻腦子清醒不少,為自己申辯道:“李府戒備森嚴,他一個莊稼人怎麼可能輕易進的來。”
“我也是這樣想,否則你不會躺在這裡,而是睡在地上。”李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楊宗謹忙問道。
“據說是一個月前。”李迪笑道。
“一個月前啊,嶽父大人是最了解小婿,對不對?”楊宗謹也笑了。
“確實,不然你就該睡在外麵,而不是裡麵。”李迪笑道。
李迪豈是愚笨之輩,那可是從狀元混到宰相的老狐狸。王二的兩句話,不僅沒有說明問題,反而露出了諸多破綻。
次日一早,楊宗謹終於緩過勁兒,在李興的伺候下早早的起床。
穿戴整齊後,來到前廳。
見到李迪以及被押在正中的王二,忙上前向李迪行禮問安,然後坐在廳內一側。
李迪道:“王二,楊宗謹現在就在你麵前,你們可以當庭對質。”
王二沒好氣道:“哼!楊宗謹是你女婿,你自然偏袒與他。我請求中間人來評判此事,而不是你們這樣私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