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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和楊宗謹對視一眼,問道:“你要說來為你和楊宗謹這樁公案做裁判?”
王二道:“自然是朝廷裡的丁相,他公正睿智,一定會為小人做主。”
口氣倒是不小。
李迪叫道:“不行。你身為一介草民,遇事隻能找到開封府而不是我大宋堂堂一朝宰相。”
王二冷哼一聲,叫道:“誰人不知府尊是你的同年,恐怕難以公平行事。”
楊宗謹聽明白了,這個人是有備而來。
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肯定有後手。
這時,府外下人來報說:“丁相到府拜望。”
丁謂到底是朝廷百官之首,如果不接待,有失禮數。如果接待,肯定是為王二之事出頭。
李迪拿捏不準,扭頭看向楊宗謹,征求他的意見。
楊宗謹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點頭同意出去迎接丁相,了解這樁撲朔迷離的公案。
古代官宦人家在建築方麵有很高的要求,特彆講究尊卑有序。大門一般不開,隻有在重大節日或場合才會選擇性打開。
丁謂已經到了李府前,在西角門落轎。
李迪和楊宗謹出門迎接,遠遠的看見丁謂如一棵蒼鬆挺拔佇立在門口,給人一種蒼勁的感覺。
“參見丁相。”
“李相多禮了。”
“卑職楊宗謹,參見丁相。”
“請起。”
地位不同,連回複的口氣都不同。
在李迪的引路下,丁謂從西角門走進李府。
楊宗謹隨行。
丁謂道:“本相突然到訪,沒有打擾到李相吧?”
李迪笑道:“哪裡的話,丁相來的正是時候。有件事本不想麻煩丁相,既然丁相來了,就請做個見證。”
“哦?”丁謂故作吃驚,“有什麼事情還需要本相出麵呢?”
李迪便把王二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丁謂驚訝道:“竟有這等事!賢侄沒有受傷吧。”上下打量一番楊宗謹。
楊宗謹忙回道:“托丁相的福,要是再晚來一步,就見不到小侄。”
丁謂一本正經的說道:“賢侄啊,不是本相要說你,有的時候行為需要檢點。你看,這不就惹禍了嗎?”
好個丁謂,不聲不響給我扣了一頂大帽子。
楊宗謹苦笑道:“這事兒還有待調查,請丁相看在嶽父麵上替小侄做主。”說著話,跪拜在丁謂麵前。
丁謂忙扶起楊宗謹,說道:“少不得老夫出麵,為賢侄排憂解難。”
李迪道:“請。”眼神裡閃爍著冷芒。
“請。”丁謂皮笑肉不笑。
楊宗謹笑而不語。
來到前廳,李迪和丁謂一左一右端坐在正位。
楊宗謹也沒陪座,而是跪在廳中,與王二並排。
丁謂先是看了眼李迪,在李迪的首肯之下,說道:“本相本是過府一敘,湊巧遇到此事。既然李相請本相做主,本相就要公正無私。”
先讓王二開口說話。
王二還是老一套說詞,楊宗謹在一個月前路過他家,瞅見他家老婆頗有姿色,於是登堂入室,意圖非禮。幸虧鄉裡鄉親看見,這才沒讓楊宗謹得逞。但老婆因此得了失心瘋,人事不知。
既有人證,又有所謂的物證,一件楊宗謹曾經穿過的袍子的布料。
據說楊宗謹有件衣服的確是少了一塊,拿來比對果然一模一樣。
樁樁件件擺在丁謂麵前,不容丁謂不信。
丁謂看過之後,又向楊宗謹道:“物證在此,人證可以隨時傳喚,楊宗謹你有什麼話說?”
楊宗謹道:“這個王二根本是在裝受害者!”
“何出此言?”丁謂問道。
“既然他說自己是莊稼漢,那麼為什麼手心沒有一點老繭?”楊宗謹早注意到這一點,這才有底氣。
當然底氣不止這一點。
王二辯解道:“俺是樵夫,用的是柴刀。”
“好,既然你說自己是樵夫。那麼請問你丁相腳下腳踏是什麼木料所做?”楊宗謹又問道。
王二楞了一下,瞥了眼丁謂腳下的腳踏,一時語塞。
半響後,王二甕聲甕氣的說道:“小人的山上沒有這麼名貴的木材,所以不認識這是什麼材料。”
“哈,牽強。”楊宗謹道,“我嶽父一向節儉,他府上的腳踏全是尋常山木所製而成,不信你可以問。”
王二不敢開口了,多說多錯。
丁謂皺眉道:“王二你到底是什麼出身?”
王二結巴半天,說不出口。
楊宗謹笑道:“如果你自己覺得說不出口,我便替你回答好了。”
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投向楊宗謹,看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