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媗之眼神凜冽,聽完楊宗謹的這段話,苦笑道:“一切都不必再說,原想讓你死在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如今看來不必了。”緩緩從腰間抽出軟劍,一步一步的逼近楊宗謹。
楊宗謹身後是山林,大可以再跑。然而楊宗謹卻不想再逃,不僅沒跑,反而一步步靠近李媗之。
與其死在彆人手裡,倒不如死在李媗之的手裡,那樣反倒弄得心安理得。
嗡的一聲,軟劍出鞘。
劍尖抵在楊宗謹的胸口,然而李媗之握劍的手卻顫抖不已。
楊宗謹此刻突然變得平靜,無喜無悲。
李媗之眼角溢出淚水,一劍刺進楊宗謹的心口,頓時血流如注,沿著軟劍流了出來。啪嗒啪嗒,滴在泥土和樹葉上。
“李……”楊宗謹隻覺自己喉嚨好像倒了氣似的,想說很多話卻說不出來。
“對不起……父親之命不能違抗。”李媗之再往裡刺進去一分。
楊宗謹頓感身體劇烈疼痛,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
“我喜歡你!但是……”李媗之拔出軟劍,“一切都過去了。”
楊宗謹用儘最後的力氣,幽幽的說道:“能死在你的劍下,我死而無憾。”往後一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李媗之遠去的模糊身影。
李媗之……李媗之……
楊宗謹徹底閉上了眼,徹底昏迷了過去。
或許是……死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從盤古開天辟地,再到女媧造人,天道亙古流傳。
這番話仿佛是一個蒼老的老人,在耳邊仿佛吟誦。
但,天道是那麼的遙遠。
正是: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再忽然老人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是一個絕色佳人。
“媗之……媗之……”楊宗謹淚水縱橫,卻抓不住她的衣角。
而伸出的手,突然手背一陣劇痛。
啊!!!!
楊宗謹痛得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座茅屋裡,床沿邊上坐著的是……雨桑。
還有……北俠歐陽春。
“神醫……”楊宗謹想起身。
雨桑卻道:“你彆亂動。眼下你失血過多,急待靜養。還有身上紮著銀針,要是被你亂動全紮進去,那就麻煩了。”
楊宗謹一聽,立馬乖乖的躺平。
這時,歐陽春湊了過來,看著楊宗謹蒼白的臉色,搖頭歎氣。
楊宗謹聽到歎氣聲,問道:“是北俠救我嗎?”
歐陽春點了點頭,再沒彆的話。
雨桑道:“歐陽春一直在暗中注意伏羲觀,碰巧救了你。如果他晚把你送到我這裡一刻,你的小命就沒了。”
楊宗謹聽到這話,聯想到李媗之的絕情,泫然淚下。
雨桑冷聲道:“她刺了你一劍,你心裡卻還在想著她,甚至在夢裡都喊著她的名字。這男女之情真就有這麼大的魔力,讓人能甘願去死。”
楊宗謹苦笑道:“嗬嗬,那都是過去了。如今的我,早就沒了一切壓在我身上的東西。以後我隻是我,再也不理會那些朝廷事情。如果神醫不嫌棄,我可以給你當打雜的仆人。”
雨桑冷冰冰的回道:“我用不起你這樣的仆人,太金貴。”抽了楊宗謹身上的銀針,起身出去抓藥、煎藥。
此時,歐陽春道:“你答應我的事,必須辦到。這裡的安全,有我保護。”轉身出屋。
真就是社會我春哥,人狠話不多。
楊宗謹莫名感到安心,放心大膽的睡會兒。
然而,剛合上眼不到一盞茶,就聞到古怪的味道。
楊宗謹睜眼一看,隻見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一碗湯藥。冒著熱氣,就是味道讓楊宗謹聯想到不好的東西。
雨桑冷冰冰的說道:“自己下床來喝藥!彆涼了。”
楊宗謹啊了一聲,質疑道:“神醫剛才不是說我不能亂動嗎?”
雨桑道:“那是剛才,現在你可以起床自己喝藥。趕緊喝了這藥,然後好好的躺著休息。”
楊宗謹心道:“神醫就是神醫,還是這副外冷內熱的德行。”從床上坐起來,到桌前往碗裡一看,嚇得瞠目結舌。
“蜈……蜈……蜈蚣!”楊宗謹嚇得舌頭打結,說話都結巴。
雨桑道:“苦口良藥,喝不喝?”
“喝!”楊宗謹猛的一口灌下湯藥。
起初還好,忽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緊接著手指發黑,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這藥……”楊宗謹啊的一聲,再度昏了過去。
楊宗謹性命如何?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