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狸貓換太子!”八賢王流露出一絲的慌張,“楊宗謹啊,你這人其他方麵還行,怎麼就愛聽一些市井流言。”
楊宗謹微微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一本線裝書。
八賢王很緊張的看了一眼,因楊宗謹手指正好摁在文字上麵,無法看清,隻好等著楊宗謹主動說出來了。
楊宗謹沒讓八賢王懸心多久,便道:“此書名叫:《前朝野獲編》,說的是大宋朝自太祖朝建國以來,直到先帝時期的野聞趣事。其中不乏宮廷野史,有些片段令人深思。”
八賢王立即義正言辭的說道:“楊宗謹你好歹是大宋朝的提刑官,怎能信這些野聞逸事。本王勸你還是趕緊懸崖勒馬,猶未晚矣。”
楊宗謹卻道:“千歲不必著急,容下官把故事說完,可好?也沒有外人在場。”
八賢王看出楊宗謹的堅持,自己也不好再堅持。否則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尤其是宮廷秘聞,更是如此。
“你說故事吧。”八賢王同意道,“本王隻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淡淡的語氣裡,充滿了大大的威脅。不怒而威,殺氣騰騰。
楊宗謹心頭一顫,鼓足勇氣說道:“此事還要從十三年前說起,那一年是先帝大中祥符二年。德妃,也就是現在的太後。和宸妃同時懷孕,按照產期推算,時間差距不大。”
八賢王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的。”
“從哪裡看出是錯?”楊宗謹反問道。
八賢王眉頭一皺,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話。當即深吸一口涼氣,裝沉默。
楊宗謹接著說道:“先帝膝下子嗣不旺,見到兩位愛妃同時懷孕甚是高興。一日趁著醉便許下承諾,先出生的兒子,立為太子!”
八賢王這次學乖了,表現得不喜不怒,穩如泰山。
楊宗謹隻好繼續道:“到了三年四月十二日前的一天晚上,宸妃先生產,竟然生下一隻狸貓。德妃後生下兒子,便是當今官家。宸妃因誕下狸貓,而觸怒先帝,被放逐冷宮。”
八賢王還是沒有任何表示。
楊宗謹眼神餘光掃了一下八賢王,接著道:“我因此產生了一個疑問,宸妃生下的真是狸貓嗎?”
八賢王還是不理會。
“如果生下的並不是狸貓,而是孩子呢?”楊宗謹自問自答,“那麼這個孩子去了哪裡?現在何處!”
八賢王霍然起身,冷聲道:“楊宗謹!你最好停止自己愚蠢的行為,竟然敢在本王麵前胡說八道。本王雖然戴罪之身,但手中有太宗禦賜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佞臣。你想吃我一鞭嗎?”
楊宗謹並沒有被唬住,反而更加確認了一件事。
“賢王,下官言語無狀,惹怒賢王。還請賢王恕罪,下官下次不敢了。”楊宗謹叉手道。
言語裡,毫無悔意。
八賢王猛然發現自己上當,緩緩的坐下。
“好你個楊宗謹,居然在這裡故意誤導我。”八賢王強行壓抑心中的怒火,鎮定地說道:“本王奉勸你一句,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
楊宗謹道了一聲“多謝”,從延福宮退了出來。
滿峻立馬迎了上來:“足下是回府,還是去彆的地方?”
楊宗謹笑道:“天色還早,你再陪我去個地方吧。”
滿峻沒有應聲回答,而是跟在楊宗謹的身後。
楊宗謹再次來到了江邊的酒樓,那裡曾經是自己遇襲的地方,同時也是秦祈一直徘徊的地方。
不過,楊宗謹並沒有飲酒的雅興。隻是隨著江邊一直走,仿佛是閒庭信步。
滿峻緊緊跟隨,卻一聲不吭。
走著走著,楊宗謹忽然停下了腳步。眼前出現一座山,竟是與疏離山毗鄰的山。
楊宗謹回頭問滿峻道:“你可知這座山上有沒有道觀或者寶刹?”
滿峻搖了搖頭。
楊宗謹笑道:“誰說沒有呢。我相信這裡一定待著讓人驚訝的東西,隻是還沒到時候揭破而已。”話裡意有所指。
但楊宗謹沒有繼續走下去,而是原路返回。
到了丁府,還沒得及休息一下,便見到丁謂到訪。
“下官楊宗謹,參見丁相。”
“老弟快免禮。”
兩人入座,有下人奉茶。然後整個屋子隻剩下他們兩人,好說一些外人不應該聽的話。
楊宗謹道:“下官瞎編了一套說詞,便框出了八賢王的實話。”將袖子裡的書隨手扔在桌上。
除了書名,裡麵內容竟然空無一字。
丁謂道:“八賢王心思縝密,恐怕不是那麼好騙。就算被你一時蒙騙,轉眼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