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此,楊宗謹認為不能這樣草率的猜測是他。委婉地說道:“事情還沒有徹底的定下來,我不敢亂說。”
李諮反應機敏,一下子聽出楊宗謹的弦外之音,忙改口道:“本官也是猜測而已,接下來要看你的手段了。”
楊宗謹麵向檀木床上的承容郡主,問李諮道:“我可以看一看公主的遺容嗎?”
“這……”李諮不敢決定,看向八賢王。
在場唯一的皇室子弟,也是擁有很大權力的實權王爺。
八賢王沉默一下,說道:“楊宗謹你看吧,但不可以褻瀆。”
楊宗謹謝過,整理一下衣冠,然後來到公主的屍身前,緩緩的揭開白布。眼前的一幕,慘不忍睹。容貌全毀,不見人樣。
又看其他位置,楊宗謹注意到承容郡主的手,心道:“噫,這手好像不對。”但是沒有當眾說出來,而是轉身來到八賢王的麵前。
“王爺,下官有一事詢問,還請王爺據實相告。”楊宗謹作揖道。
“但講無妨。左右都是本王的親信故交。”八賢王顯得很大方。
楊宗謹於是問道:“承容郡主是哪位皇室的後人,弄得你們這麼緊張。”
八賢王看了眼李迪,然後道:“承容郡主乃是延安郡公的女兒,待字閨中。”
“延安郡公?”楊宗謹又看向李迪,不知道這號人物。
李迪介紹道:“延安郡公乃是楚王的兒子,楚王是誰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楊宗謹大吃一驚,原來是楚王趙元佐。
當年和襄陽王深夜談話,提到過那位裝瘋的楚王趙元佐。他本來是最有希望繼承皇帝大位,卻因趙廷美之死,而癲狂成疾。
明代大學者張燧曾經在自己的著作《千百年眼》中,寫下這樣一段話。
趙元佐此舉,可謂追跡千古,豈真狂也!太宗之殘忍刻薄,到此寧不可為之警省耶!
想不到承容郡主竟然是趙元佐的孫輩,讓楊宗謹更添了幾分遐想。
“請問郡主在閨房中,以什麼為樂?”楊宗謹又問道。
“讀書。”八賢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她的父親說起她,都說她整日手不釋卷,以書為伴。”
楊宗謹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不簡單。
八賢王看楊宗謹變了顏色,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楊宗謹急忙圓場,“我隻是感慨一下而已。”
八賢王將信將疑,沒追問下去。
現場死去禁軍的屍身都被收殮,裝在棺材裡帶走。八賢王又護著承容郡主的遺骸離開現場,送到在京中的楚王府邸。
李諮也率領衙役挨家挨戶的詢問,有事去辦了。
楊宗謹則跟著李迪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路上,李迪低聲道:“你剛才分明發現了什麼,卻為什麼不當眾說出來。”
楊宗謹道:“投鼠忌器耳。”
“此話何意?”
“死去的人根本不是承容郡主本人,而很有可能是她的丫鬟之類的人物。”楊宗謹指著自己的手,“一般女工的手都是帶有痕跡,而郡主手不釋卷,隻有中指和食指略微有問題。”
楊宗謹道:“但看這具遺骸的手指,卻是滿手傷痕。”
李迪一下子就懂了,疑惑道:“如果那不是郡主本人,那麼真的郡主現在何方?”
楊宗謹無奈道:“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才故意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令我想不通的是凶手劫走郡主,用意是什麼!”
李迪跟著困惑,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叫不好。
“嶽父發現了什麼?”楊宗謹急忙問道。
“先皇和官家對楚王一脈恩寵有加,特許他們出入都城自由。”李迪道。
楊宗謹被一下子點醒,急叫:“我們趕快去城門,看能不能攔住他們。”
李迪搖頭道:“算了,已經太遲了。從我們發現開始算起,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隻怕已經得逞。”
楊宗謹道:“就算得逞,也該知道是從哪個門離開。我們要趕緊追查,遲一步,麻煩就更大了。”
李迪認為有道理,立馬驅車前往樞密院。希望能夠在樞密院拿到許可,這樣才好盤問禁軍。
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