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樂縣令冷笑一下,說道:“恕下官拒絕,下官和特殊隻有公事,沒有私事。”
楊宗謹“哦”了一聲,又問道:“那麼當著這麼多衙役的麵,說出來真的好嗎?”
“下官行得正,站得直,何足懼哉!”豐樂縣令傲然道。
這下輪到楊宗謹冷笑不止。
這一聲聲冷笑,笑得豐樂縣令心裡毛毛的。
楊宗謹突然停住笑聲,再次問道:“你真的確定在這裡說事?”
“當然。”豐樂縣令表現出完全不害怕。
既然選擇作死,楊宗謹也不可能再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楊宗謹道:“豐樂堰在貴縣境內,為什麼突然決口?”
“此乃自然災害,下官雖有失察之處,卻無奈是天意弄人。”豐樂縣令顯得一臉憂國憂民,很是正經。
楊宗謹怒喝道:“好你個豐樂縣令,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覺得慚愧。你身為一縣之父母官,連綿春雨之下竟然沒有派人監督豐樂堰。至於豐樂堰決口,數以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近百人死於洪水。”
豐樂縣令臉色微變,強忍心頭怒意道:“特使說過了吧!就算是欽差本人親臨,也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重話。”把桌子一拍,縣裡的衙役們都看向大堂內。
楊宗謹哈哈大笑,昂聲道:“您難道忘了我的叔父是誰?他可是知陳州的彰德軍節度使,會怕你的小小威脅?”
豐樂縣令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心裡的怯意展露無遺。
楊宗謹進一步,繼續道:“你以為我是在信口雌黃,攪動風雲。其實告訴你,你們當晚做的事,我都知道。”從袖子裡拿出一份供詞,扔在了桌上。
豐樂縣令拿起供詞看了眼,表麵上不動聲色。
楊宗謹道:“你真的以為吳二憨死了嗎?”
“什麼?”豐樂縣令失聲道。
楊宗謹雙掌一擊,欽差衛隊裡麵出現了一個粗壯的漢子,正是吳二憨。
“這……這……”豐樂縣令大吃一驚。
原來那一日花雲天並沒有真的擊殺吳二憨成功,而是偏了一點。吳二憨陷入假死狀態,楊宗謹將計就計讓他詐死。
其實以花雲天的身手怎會失手?
根本原因是他也瞧不起那些故意禍害百姓的惡徒,所以專門偏了一點。
吳二憨抱拳道:“草民拜見特使!”
楊宗謹問道:“你親眼所見,誰帶著假冒的信陽軍出現在堤壩?”
吳二憨指著豐樂縣令,回道:“就是他,帶著衙役冒充成信陽軍出現在堤壩上。炸開堤壩,導致洪水肆掠。”
豐樂縣令顫聲道:“你……你這刁民,故意誣陷下官。”
吳二憨冷哼一聲道:“縣令這樣說,草民就有證據。”說著話,從兜裡拿出一塊重要的腰牌,有個衙役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腰間。
李媗之眼尖,一個閃身到那名衙役麵前,將他抓住扔在堂內。
楊宗謹冷聲問衙役:“你剛才看什麼?”
“沒……沒什麼……”衙役更加的結巴。
楊宗謹喝道:“少在我麵前裝下去,腰牌是你們的身份所係。如果丟失,是可以查到丟失的時間。”
衙役再也撐不下去,在楊宗謹麵前拚命磕頭。
楊宗謹眼神一凜,拍桌道:“麵對死去的萬千生靈,你們難道都不會心裡愧疚?”
衙役忍不住流淚道:“屬下願意說實話。”
原來豐樂縣令得到上頭命令,必須炸開豐樂堰。將來得到的賑災錢,上麵可以多分他一點。豐樂縣令起初是不同意這樣做,但是挨不住上麵的壓力。
那一晚他們偽裝成信陽軍,然後到豐樂堰做了壞事。
楊宗謹聽完,問道:“縣令大人你怎麼說?”
豐樂縣令冷笑道:“事已敗露,有死而已。”
楊宗謹冷聲道:“真的隻有死了嗎?”
豐樂縣令不再理會。
楊宗謹道:“你以為保得住自己和家人嗎?實在太天真了。”
豐樂縣令還是沉默。
楊宗謹道:“你可以在後麵站一站,等一位大人物到來。”抬起手來,欽差衛隊把縣令押進了後堂。
其他的衙役都被楊宗謹率領的欽差衛隊,全部抓了起來。整個縣衙被欽差衛隊控製住,然後等待著大人物到來。
李媗之道:“我和郡主到後麵等著,看對手如何行事。”
楊宗謹點頭同意。
李媗之和趙福霖到了後堂,貼著牆壁聽聲音。
這時,一個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信步而來。
所有人都看向那人,心裡都感到了驚訝。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公孫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