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廬州知州公孫演,受到楊宗謹以陳堯佐的名義召見,孤身來到豐樂縣衙。瞅見縣衙內外都是欽差衛隊,心下已有幾分明白。
“不想,先生是欽差大人的特使。”公孫演抱了抱拳,顯得不卑不亢。
“知州多禮了。”楊宗謹還了禮,接著道明召見他的用意:“我用欽差大人的旗牌王令召知州前來,是為了豐樂堰決堤之事。”
公孫演沒感到意外,不動聲色道:“不知特使就此事,和下官有什麼好談的?”
楊宗謹問道:“豐樂堰決口那一日,知州在哪裡?”
公孫演道:“我在州衙堅守,得知豐樂堰決口之事便趕往豐樂堰。”
楊宗謹又問道:“知州和豐樂縣令熟不熟?”
“算是比較熟吧,他是我的部下。”公孫演回答的有板有眼,沒露任何破綻。
單純就公孫演而言,就算是豐樂縣令有任何為非作歹。他作為知州也隻能算是失察之罪,對於官運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楊宗謹輕輕拍了拍手,吳二憨再度從後堂裡出來。
指著他,楊宗謹告訴公孫演:“他差點被人給害死,隻因為他發現了豐樂縣衙的衙役們竟然假冒信陽軍,用炸藥炸開了豐樂堰決口。”
“什麼!”公孫演眉頭一皺,叫道:“竟然有人敢炸開豐樂堰,真是豈有此理。”
楊宗謹問道:“你對此一點都不知情?”
公孫演搖了搖頭道:“我對此一無所知,這個豐樂縣令真是可惡。”
楊宗謹微微一笑,沉聲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阻止我拿下豐樂縣令交給欽差大人發落。”
公孫演道:“這種惡人,下官讚同抓他去見欽差。”
楊宗謹說了聲“好”,請公孫演回去等候消息。
公孫演抱了抱拳,轉身就走。
等他走遠,楊宗謹信步進到後堂。
豐樂縣令一臉驚愕的看著楊宗謹,嚇得渾身都在顫抖。
楊宗謹道:“你可知以你的罪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豐樂縣令嘴唇張開又合上,不敢說出口。
“滿門抄斬!”楊宗謹一字一頓說給他聽。
豐樂縣令嚇得滿頭大汗,用官袍的袖子擦了擦臉上冒出的冷汗。
楊宗謹見縣令還心存幻想,也不再多廢話。右手一抬,數名欽差衛隊湧了進來。把縣令身上的官袍脫去,給他戴上鐵鏈手銬,帶了下去。
豐樂縣令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隻是靜靜的看著楊宗謹。眼裡滿是彷徨不安,十分的複雜。
趙福霖不解道:“你為什麼把知州、知縣分彆是放走和關起來?”
楊宗謹道:“第一,你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知州與此事有關。第二,知縣還很有骨氣,死活不肯說出幕後指使。所以隻能到此為止,放知州回去。”
趙福霖擔心道:“隻怕放他容易,抓他難。”
楊宗謹哈哈大笑,拿起書案上的筆寫了封書信。然後交給欽差衛隊,請他們交給欽差大人陳堯佐。
這些事情都做完,楊宗謹伸了個懶腰,回頭問李媗之:“夫人,咱們可以回家吃飯嗎?”
李媗之笑道:“看你今天做的不錯,咱們就在街上買點好菜,今天晚上吃好的。”
楊宗謹嗬嗬笑了起來。
這些日子裡,楊宗謹目睹著災民流離失所,食欲大損。一直食不知味,吃得差不多就好。如今災民已經開始重整家園,楊宗謹心裡好受了許多,食欲大振。
李媗之不失時機的提出給楊宗謹加餐,其實是讓他能夠吃得飽飽。
到了家,李媗之親自去安排膳食。
楊宗謹到書房,埋頭寫東西。把這些日子所遇到的事情,一件件寫出來。打算認真分析一下,再得出結論。
趙福霖進來:“你今天看上去好奇怪,感覺做事是半途而廢。”
楊宗謹笑了笑:“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是對的?”
趙福霖想都沒想,便道:“當然是把他們都抓起來,就算是不抓知州,也不該讓他這麼輕鬆過關。”
楊宗謹笑著搖了搖頭。
“欸,你乾嘛笑我。”趙福霖追問道。
楊宗謹道:“如果我真的硬抓知州,得到的結果會是非常慘烈。尤其是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抓捕隻會讓欽差大人左右為難。”
“那你乾嘛要召他來?”趙福霖不解的問道。
“隻有一個目的‘打草驚蛇’!”楊宗謹笑道。
趙福霖稍微有些想明白,又覺得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