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黑衣人聽了楊宗謹的話,都被他嚇蒙了。完全沒想到欽差特使,竟然是這樣戾氣很重的人。
楊宗謹也不給他們機會,喝道:“將這幫人殺了,然後吊在城樓上示眾。貼上懸賞告示,對於提供線索的人重金犒賞。”
欽差衛隊立即上前,準備進攻黑衣人。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上前跪在地上,哀求道:“我投降,求你們饒我一命。”
為首的黑衣首領喝道:“叛徒!”手中短劍朝著跪在黑衣人後頸紮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李媗之手中的長劍快如閃電將黑衣首領的匕首格開。
跪地的黑衣人嚇得癱坐在地上,回頭看著自己的首領,哭喪著臉:“老大,我想活下去。再說他們乾的事,都是缺德事。”
楊宗謹趁機逼問道:“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此地。”
黑衣人重新跪好,緊張的回道:“知州公孫大人派他的師爺雇傭了我們,說事成之後,更有重賞。”
楊宗謹回頭看了眼陳堯佐,由他處置。
陳堯佐早命文書把供詞寫好,這時遞給黑衣人讓他按下手印。
緊接著,陳堯佐當著眾黑衣人的麵,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宣布道:“我會保護你的性命,等到合適的時機就送你離開。隻是以後不許踏足廬州半步,以免自取其禍。”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連連叩頭,謝過陳堯佐的不殺之恩。
有了這個黑衣人做榜樣,其他黑衣人也紛紛放下武器投降。並且在供詞上畫押,正式轉為汙點證人。
黑衣首領哀歎一聲,橫劍自刎。
李媗之雖然近在咫尺,也沒有出手阻止。等他自殺,撤身退到楊宗謹身後。
陳堯佐命欽差衛隊把黑衣人們押下去,好生款待。
“多謝賢侄相助,讓我成功得到了關鍵證據。”陳堯佐抱拳謝道。
“不用謝,這全是小侄當為之事。”楊宗謹話鋒一轉,叮囑道:“黑衣人交代的事情事關重大,不能草率行事。”
陳堯佐笑道:“這是自然。隻是公孫演在廬州多年,必須小心應付。一個不慎,逼得他狗急跳牆,對我等不利。”
楊宗謹出主意道:“不如由我再去州府試探,看一看知州到底是怎樣的人。順便接觸一下黑衣人口中的師爺,看他到底是什麼貨色。”
陳堯佐點點頭:“好主意,就請賢侄多費心了。”說著話,看到站在李媗之身邊的趙福霖,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太後的女兒竟然在這裡,揉了揉眼睛要看清楚。
趙福霖不悅道:“姐姐,咋們走吧。”拉著李媗之就要走。
李媗之因楊宗謹在這裡,有些不願離開。看向楊宗謹,由他拿主意。
楊宗謹理解趙福霖的不悅原因,向陳堯佐道:“今日折騰半夜,小侄感到很累。請欽差大人允許我等告退,早點回家休息。”
陳堯佐還不敢確定趙福霖是不是本人,聽了楊宗謹的話,當即同意。
楊宗謹遂向陳堯佐告辭,攜李媗之和趙福霖離開了豐樂縣衙。
黑夜中,三人打著燈籠照亮前路。朝著自己家,信步而走。
趙福霖因不滿於陳堯佐剛才的態度,一路上都悶不做聲。
李媗之看在眼裡,笑著問道:“郡主是不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被逼要回東京汴梁去?”
趙福霖嘟囔著嘴道:“不是。我隻是不喜歡那些人見到我,就恨不得搞個鐵籠子把我關起來,送回八賢王府。”
“你不喜歡八賢王?還是不願意在八賢王府待著?”李媗之追問道。
“都有一點。”趙福霖直言不諱,“八賢王雖然是我乾爹,但對我十分防範。八賢王府的日子雖然比宮中好太多,但每個人都對我表麵恭敬,內裡提防。”
楊宗謹聽了唏噓不已,猜到趙福霖在八賢王府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
八賢王是一位心地宅厚的王爺,但不局限於趙福霖。因為趙福霖是太後的女兒,更加小心提防,也在情理之中。上行下效,那些仆人們自然對趙福霖態度就那樣。
李媗之看楊宗謹一直沉默,問道:“夫君你在想什麼呢?”
楊宗謹收了收心,應付道:“我在想明天該怎樣對付公孫演,有些頭痛。”
李媗之頓覺得奇怪,緊接著問道:“夫君似乎不認為公孫演是幕後黑手之一?以至於對審問公孫演存在排斥心理。”
楊宗謹歎道:“你我在廬州也非一日,公孫演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想必夫人心中也有一杆秤。這樣的好官卻深陷朝廷的爭鬥之中,成為他人的棋子。不由得令人感慨萬千,心有不忍。”
李媗之道:“夫君心是好的,但種種證據表明公孫演絕對脫不了乾係。到了這個地步,應該摒棄個人情感就此事深追下去。不然愧對因豐樂堰決堤而喪生的萬千生靈,還有你無辜慘死的學生。”
楊宗謹點了點頭,內心的信念更加的堅定。
第二日早晨,楊宗謹穿了一身圓領袍。用過早飯,彆了李媗之和趙福霖便往馬廄而去,打算騎著快馬去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