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壯漢隨之後退一步,不敢輕舉妄動。
有人在大胡子師爺耳邊,說道:“楊宗謹的暴雨梨花針十分厲害,恐怕就算是我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大胡子師爺頓時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忽然,外麵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比剛才大胡子師爺帶的人聲音還大,且十分的整齊。緊接著是喝聲,似乎把廳堂團團圍住。
有人進來彙報道:“師爺,信陽軍把外麵都包圍了,我們沒有退路!”
師爺大驚失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聽到外麵有人喝道:“公孫演你膽敢圍攻欽差特使,意欲何為?”
仔細一聽,是錢惟濟的聲音。
公孫演喊冤道:“大人,下官並沒有做出那等事,全是師爺所為。”
大胡子師爺一聽,指著公孫演罵道:“好你個公孫演竟然過河拆橋,算是我看走了眼。”接著道:“你不仁,比怪我不義。”轉身就出去。
楊宗謹向董秋荻使了個眼色,護著公孫演出廳堂。
正好見到大胡子師爺跪在錢惟濟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知州公孫演要他做的那些事。這其中包括粥棚施粥的偷梁換柱、炸開豐樂堰等事情。
公孫演聽到這些,人都傻了。
錢惟濟看著公孫演,痛心疾首道:“公孫知州啊公孫兄,你好糊塗啊。這些喪儘天良的事情,你怎麼能做得出來。”
公孫演抱拳道:“大人,下官絕對沒有做那些事。師爺所言,純屬誣陷。”
大胡子師爺聽了頓時不服,問身後的壯漢們道:“大人不肯庇護我們,我們還為他賣命做什麼?”
壯漢們紛紛跪下,都指認公孫演,說是他命他們在周圍埋伏。一旦言語不順,立即將楊宗謹格殺。
三人成虎,這麼多人指認公孫演,弄得錢惟濟臉色越來越難看。
“來呀,把公孫演拿下。”錢惟濟大手一揮,數名熊虎之刃的信陽軍士卒上前,把公孫演壓住。
楊宗謹剛才看出大胡子師爺存心誣陷公孫演,但手裡沒有證據,不能輕易開口。免得沒救出公孫演,還把自己拉下去。
見到公孫演被抓,楊宗謹道:“這公孫演著實可惡,見自己事跡敗露,便雇傭凶徒想殺我。請大人將他們統統繩之於法,以儆效尤。”
這話一出,眾壯漢都紛紛為自己求情。
錢惟濟和顏悅色道:“賢侄之言,卻有幾分道理。但他們畢竟首告有功,似乎不應該處死。”看楊宗謹麵色不變,接著道:“賢侄肯定受到了驚嚇,請先下去休息吧。”
“那我去見欽差大人,向他說明此地情況。”楊宗謹說完,帶著董秋荻離開。
錢惟濟微笑著目送他們離開,眼神卻異常冰冷。
出了州衙,兩人騎馬離開。
董秋荻不解道:“你明明看出來公孫演是被誣陷,卻為什麼不開口幫他說話?”
“我手裡沒有證據,不敢輕易開口。”楊宗謹話鋒一轉,問道:“你剛才為什麼把我不想說的話,全部抖了出來!”
董秋荻笑道:“我這叫打草驚蛇,你沒發現公孫演根本不認識我嗎?”
楊宗謹一臉的不信:“你覺得我會認為不是你故意為之,和錢惟濟在唱雙簧。”
“隨你怎樣說。”董秋荻馬鞭一拍馬背,狂奔而去。
楊宗謹怕被人偷襲,隻得揚起馬鞭拍馬緊隨其後。
兩人一陣風到陳堯佐駐地,楊宗謹向他彙報了方才發生的事。
陳堯佐皺眉道:“公孫演一向官聲不錯,似乎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啊。”
楊宗謹道:“那個師爺問題很大,隻是沒有證據支持。”又請求道:“欽差大人出麵保住公孫演,給小侄一點時間徹查此事。”
“這是自然,不知賢侄從哪處著手?”陳堯佐反問道。
“貪官汙吏不就是為了錢,可是在天災人禍之時,最重要的卻不是錢。”
“糧食!”
“大人所言極是。請大人給我一支令箭,允許我查廬州庫糧情況。隻要他們敢做下為非作歹之事,我就能查出情況。”
“很好。我這就寫一封舉薦信,給你一個特使的身份。”
“有勞了。”
陳堯佐當即手書一份,附上自己的欽差大印。把它交給楊宗謹,命他徹查廬州境內的糧倉。
楊宗謹退後一步,謝過陳堯佐。
這時,下人進來彙報道:“知州公孫演徇私舞弊,炸毀堤壩,刺殺欽差特使,罪名坐實。判充軍江州,即刻啟程。”
楊宗謹大吃一驚:“欽差在此,怎會判知州?”
下人道:“據說是太後懿旨,送到這裡。”
楊宗謹暗叫不好,太後開始正式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