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連續好幾天是晴天,卻在這一天下起了綿綿春雨。
細雨中,一隊囚犯被信陽軍押送著來到刑場。
刑場周圍全是黎民百姓,個個麵帶憤怒,眼神裡恨不得食之而後快。
楊宗謹、李媗之和趙福霖打著傘站在附近的茶樓二樓,居高臨下看著刑場的一切。
“狗崽子,炸開豐樂堰,缺德的玩意兒!”
“殺了他們!”
“還我父母命來!”
群情激奮的情況下,刑場周圍的百姓都拿出了手裡的蔬菜都扔了出來。砸在他們的臉上,憤怒到了極點。
就在憤怒之中,豐樂縣令被押到了台上。精神狀態看上去還不錯,但是萎靡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來。
豐樂縣令仰天長歎,默然不語。
這番“憂國憂民”的表情,令百姓更加的厭惡,全都惡語相向。
豐樂縣令眉頭一皺,露出不屑的神情。
楊宗謹突然看到這一幕,憤怒不已。向李媗之道:“夫人給我買一壇酒,我要去祭奠這個豐樂縣令。”
李媗之眼睛一睜,想不到楊宗謹要乾嘛。還是下樓去見掌櫃,問他買了一壇酒。轉過身來,給剛好下樓的楊宗謹。
楊宗謹笑道:“夫人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李媗之“嗯”了一聲,上樓和趙福霖站在一起。
而楊宗謹則是拎著這壇酒,擠過重圍的百姓到刑場的入口。
因防守刑場的人都認識楊宗謹這位欽差特使,也就沒有阻攔。讓楊宗謹得以來到豐樂縣令麵前,送他最後一程。
豐樂縣令看到楊宗謹拎著酒,大為驚訝:“想不到先生會來送我。”
楊宗謹將碗擺在地上,倒上一碗酒,雙手捧著。
豐樂縣令以為楊宗謹要給他,微笑的就要接過來。
不料,楊宗謹直接把酒潑在地上。
豐樂縣令登時愣住了。
楊宗謹罵道:“像你這樣畜生不如的東西,也配喝我的酒。”
“你……”豐樂縣令臉色漲得通紅。
楊宗謹繼續罵道:“你自以為效忠上方,恩義分明。卻不知你的‘恩義’害死了多少百姓,整整數千人啊!多少孤魂野鬼,多少妻離子散,多少父母哀嚎。你就算是死也對不起那些死的人,更彆提活著的人。”
豐樂縣令怒目圓睜,卻沒有辦法反駁楊宗謹的話。
楊宗謹笑道:“你都要死了,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無論對手多麼猖狂,我都會把他們抓到。去年楚王趙德芳、宰相丁謂都死的死,貶的貶。如今你能夠死是福氣,你要保護的人永遠保護不了。”笑著離開刑場。
眾百姓因距離較遠,現場又十分吵雜,因而都聽不到。
等楊宗謹離開,他們都蒙在鼓裡,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到茶樓時,李媗之和趙福霖早就在那裡等候。
趙福霖問道:“你在刑場為什麼發笑?”
“我把他罵了一頓,還順便告訴他死的絕對不值。”楊宗謹笑道。
李媗之也笑了:“罵得好。我剛才就看他不爽,覺得罵他有點不符合自己身份,不然早去罵他。”
楊宗謹道:“這裡不用等了,我們去辦正事吧。”
“嗯。”李媗之和趙福霖應了一聲。
三人離開刑場,騎著馬直奔廬州的糧倉。
在古代曆朝曆代都把“農”作為立國之本,在史書上看到最多的是賢君都會勸課農桑,作為第一國策。可是這片古老的大陸上曆史太過久遠,饑餓的記憶在骨子裡。因此有專門的糧倉,儲存備用糧食。
到了饑荒的時候,這些糧倉就會在得到朝廷旨意後,施粥放賑。安定百姓,從而達到王朝的長治久安。
但,總有腐敗的官吏把自己的手伸向糧倉。
廬州糧倉在一座山上,四周設下柵欄,有當地的廂軍駐守。一則保護糧食安全,二則負責糧食的運輸和儲存等日常工作。
楊宗謹等三人來到這裡,憑借著欽差大人的手書成功見到了糧倉的守官。
守官滿臉堆笑:“下官不知道欽差特使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楊宗謹笑道:“我本來是奉欽差大人突擊檢查糧倉儲備情況,你不知道這事,怎能怪罪你呢。”
“多謝特使寬宏大量,體恤下官苦衷。”
“糧冊何在?”
“請特使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