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大宋帝都。
這個曾經帶給楊宗謹許多美好的回憶和煩惱的地方。
終於,再度見麵。
楊宗謹透過馬車窗簾的縫隙往外看,看到一幕幕似曾相識的地段,滿是感慨。
“我父親已經調到建業,家裡幾乎沒有人住。”李媗之感慨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不想回那裡住。”
言下之意,雖然她不願意,但是為了楊宗謹能考好這天子第一科,還是願意回到故居舊宅。
楊宗謹體貼道:“那咱們就不回去,既然往事不堪回首,那就不必回首。”
話說在上次的狸貓換太子一案,李迪遭到太後的清算報複,以吏部侍郎銜知建業所在的州。
李媗之對父親和母親的離開,心裡很不痛快,自然也不願意回到那個地方。
董秋荻道:“伏羲觀也不合適居住,畢竟是道祖住的地方,有些事有礙觀瞻。”
這裡指的是夫妻之間閨房裡的事。
楊宗謹雖然不是好欲之徒,但是有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在身邊,也就難免有點不受節製。雖然一來二去,還沒有種出結果。
但在伏羲觀清靜之地,還是不合適。
楊宗謹笑道:“那咱們就租個大小合適的宅院,臨時住一段時間。”
李媗之白了一眼:“哪有那麼容易,我們又不認識這些中間人。還是去我家的宅院算了,不要管那一點點小情緒。”
此時,迎麵走來一個熟人,淩寵。
八十萬禁軍教頭。
李迪的部下。
楊宗謹從車上跳下來,抱拳道:“淩教頭好久不見,想不到我剛進汴梁城就看到你,實在是太巧了。”
淩寵笑道:“奉惠國公主之命,請楊公子及其夫人到早就備好的宅院下榻。”
“惠國公主?”楊宗謹一怔,下意識回頭看李媗之。
李媗之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公主。
楊宗謹回過頭來看淩寵,詢問道:“惠國公主是哪位?”
淩寵道:“就是太後新收的義女,至於閨名,恕我不便告知。”
楊宗謹、李媗之和董秋荻聽了,腦海裡同時浮現出趙福霖的名字。
想不到太後站穩腳跟後,立即給親女兒一個名分。
也算是各得其所。
楊宗謹欣然接受,畢竟是熟人的安排。並邀請淩寵一起上馬車,然後請淩寵帶路前往他說的宅子。
路上,楊宗謹問起京中變故。
淩寵道:“自錢惟演被迫致仕以後,王欽若主持朝政。陛下和太後都對他頗為倚重,還是這一屆的主考官。”
“他是主考官!”楊宗謹眉頭一皺,“這下可就麻煩了。”
“怎麼說?”淩寵是武人心思,直來直去。
但楊宗謹是探案出身,現在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直來直去。
“王欽若是南方人,這對於北方仕子很是不友好。尤其是天子第一科,就怕因此惹出事端。”楊宗謹很是擔心。
李媗之倒吸一口涼氣,想起了不好的記憶,臉色都有些變白。
楊宗謹以為她病了,忙關心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忙要為她把脈。
李媗之卻說不用,接著道:“我想起當年的南北之爭,心裡不寒而栗。丁相和寇相為了爭奪,那可以說是鬥得你死我活。那可比狸貓換太子一案的鬥爭激烈多了,甚至是兵戎相見。”
“那我豈不是很倒黴。”楊宗謹鬱悶道。
王欽若和李迪屬於兩個不同陣營,肯定會是敵對。那還有好果汁吃,肯定要被穿鞋到吐。
淩寵卻道:“其實還好,副主考是龐太師。”
“那就更糟了。”
“怎麼?”
“我在豐樂堰決堤案的時候,得罪過龐太師。”
“那你還考科舉?趕緊回家吧。”
“你!”
淩寵哈哈大笑。
楊宗謹一臉鬱悶。
說話間,來到了趙福霖給他們安排的宅院門口。
再看對門,竟然是名叫“高升聚”的酒樓。
“這名字有點奇怪?”楊宗謹道。
“有什麼奇怪,步步高升的意思。聚是聚在一起的意思,就是說那些高中的仕子們聚在一起。”李媗之道,“這可是汴梁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烤鴨最為出名。”
楊宗謹點頭。
眾人下了馬車,開始搬運行李。
楊宗謹作為老爺,自然是不用幫手。
卻看到前麵似乎很熱鬨,然後出於好奇就去看了。
隻見高升聚門前寫著一副對聯,但是隻有上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