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胡攪蠻纏的人,理性的喊話毫無作用。
他們就是幕後黑手請來的“狗”,目的是滋擾楊宗謹。
這就夠了。
此時,八賢王帶著軍隊就過來了。
四麵一圍,立馬鴉雀無聲。
八賢王騎著高頭大馬,在馬上問那些人道:“你們到這裡所為何事?”
有人道:“楊宗謹在這場科場舞弊案中嫌疑頗大,我等就是來討個說法。”
“什麼說法?”八賢王反問道,“就是你們口中的‘嫌疑頗大’?”
八賢王立刻伸出手來:“證據呢?”
沒人說話了。
八賢王又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楊宗謹斷了寒門子弟的路,害得他們連住的費用都沒了。”
“是不是要本王一個個查一下你們的底細?”
“你們真的承受得住嗎?”
這一連三問,讓在場不少徹底失聲。
有人不甘道:“京城裡貼的布告上麵寫著楊宗謹和已去世的宋揚、張碩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總不是假的吧。還有唐二春親口承認,楊宗謹在他那裡買過試題。”
“唐二春?”八賢王眼神一凜,“他人呢?”
眾人麵麵相覷。
“動不動就把事情往死人身上推,真有你們的。”八賢王徹底憤怒,“你們個個自詡飽學之士,卻為自己的私利搞黨同伐異。如果不及時收手,必將墮落。”
“都給本王趕緊走,不然本王就不客氣了。”八賢王再也懶得看他們。
這群人立馬作鳥獸散。
楊宗謹信步來到八賢王的馬前,抱拳行禮。
“跟本王來,本王有話要對你說。”
楊宗謹隨著八賢王來到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好地方,青翠的湖泊旁立著一個涼亭。
兩人進到亭子裡。
王府親衛守住四處,保護他們的安全,同時不讓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宗謹啊,你心裡是怎樣打算的?”八賢王問道。
“回王爺,若我說了,希望王爺不要認為我是一個不顧大局的小人。”楊宗謹坦誠的答道。
“但說無妨。”
“這完全取決於朝廷的態度!”
“哦?”
“天子第一科,這問題可大可小。但究其根源,肯定是有人知道這科很重要所以敢這樣做。”
“聽你的口氣似乎還有內幕。”
楊宗謹便把自己在老家以及在來的路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八賢王一直認真聽著,沒有打斷。
直到楊宗謹說完,八賢王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這樣,果然是處心積慮啊。”
楊宗謹誠懇道:“這件事情必須看朝廷的態度,否則難以查下去。”
“如果朝廷態度不明確呢?”
“那就等到朝廷態度明確為止!”
“楊宗謹啊,你可知道案件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查出來真相。”
“這……正是主謀者所期盼的呀。”
“那你為什麼還要等?”
“因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朝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麼我何必勞心勞力,惹得自己一身麻煩。最終把自己氣個半死,隻能隱居山林獨自舔舐傷口。”
“這可不是堂堂提刑官所為!”
“那是我的錯嗎?”
八賢王微微的搖了搖頭,有點不認同楊宗謹的做法。
楊宗謹也自有道理,且態度堅決。
看談不出個結果,八賢王索性請楊宗謹先回去。
楊宗謹也不感到沮喪,大大方方的抱拳告辭。
彆了八賢王,楊宗謹徒步回到自己的宅院。
進門就看到李媗之和董秋荻迎了過來,問東問西。
楊宗謹把自己和八賢王的對話說給她們聽,並且繼續堅持自己的態度。
李媗之道:“夫君心意已決,妾身自然支持。隻是這樣的話,會不會讓你在八賢王麵前變成一般大臣,而不是那個執著於找出真相的提刑官。”
這話說得很委婉,是提醒楊宗謹不能失去八賢王對他的支持。
楊宗謹歎息道:“主動權從來不在我的手裡,這要看朝廷的態度。就耐心的等著吧,不急於一時。”
李媗之知道楊宗謹並非漠不關心,相反是做了大量幕後工作,隻是不好說出口。
等楊宗謹進了書房,董秋荻開口問李媗之:“夫君這次是怎麼啦?完全沒有前麵的硬氣,更多了點軟骨頭的感覺。”
“並非夫君是變了,而是這件事很特殊。不是憑借意氣用事可以解決,必須要朝廷先拿出態度才行。”李媗之解釋道。
“這很重要嗎?”
“當然。科場舞弊案這麼多的考生舞弊,背後有多少利益往來,千絲萬縷又盤根錯節。他們彼此串連,又互相掩護。如果朝廷態度不夠堅決,那問題就隻能擱置。”
“這難道比‘狸貓換太子’一案還難?”
“難!狸貓換太子是皇室內部和兩大主要派係之間的鬥爭,規模控製不大。但是科場舞弊案可是牽連甚廣,從上到下還牽涉到宮裡,不以派係劃分,而是利益的大小團體,針對很可能是整個大宋朝野。”
“原來如此。”
董秋荻望向書房,心裡不禁為楊宗謹的未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