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員外忙讓女兒不要行禮,含淚說起朱公遲之死。
父女倆又大哭一場。
讓站在一旁的楊宗謹,內心感慨不已。
陳員外止住哭泣,對朱夫人道:“不管他生前對你多不好,終歸是死者為大。女兒不要為了一時的怨氣,而讓朱公遲死的不明不白。”
“父親。”朱夫人又看了眼楊宗謹,隻好道:“我也想知道他去了哪裡,見過什麼人,但是女兒是真的不知道。”
陳員外一怔:“女兒啊,這可不是小事。”
“父親,女兒豈會騙父親。”朱夫人誠懇的道。
陳員外又是一怔。
無計可施的他,隻好扭身看向楊宗謹。
楊宗謹上前道:“夫人既然說不知道,我相信夫人的話。不過,要請夫人幫我一個小忙。”
“什麼忙?”朱夫人忙問道。
“一個夫人一定能幫到的忙。”楊宗謹笑了起來。
李迪在外麵應付各種麻煩回到江寧府衙,聽到下人議論,姑爺帶來幾大箱東西,就是不知道裡麵是什麼。
以自己對這個女婿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做一些無用的事情。
李迪出於好奇,連身上的官袍都沒有脫,就立即前往女兒女婿住的彆院。在正堂見到了下人口中的幾大箱東西,全是紅皮大木箱子。
打開其中一口箱子,發現全是賬目。
“女婿帶回來這麼多賬目,意欲何為?”李迪問道。
“賬目其實是最能真實反映狀況的證據,隻是很多人不在乎罷了。”楊宗謹自信滿滿的說道。
李迪隨手拿起一個賬目,略微翻了一下,不解的問道:“這之間有聯係嗎?”
楊宗謹笑道:“這商人最重要的是賬目,知道自己賺了多少,賠了多少。確保自己不會做虧本生意,甚至白跑一趟。”
“然後呢?”
“借助賬目,我至少可以掌握幾個情況。第一,朱家目前的經濟狀況。”
“這和查案有關係嗎?”
“在這個敏感時刻,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借著大勢,做自己的小勾當。來一個嫁禍於人,金蟬脫殼。”
“有理。怕有人為了錢財殺害朱公遲,而讓我們一直認為是元一盟為了自己的秘密不被泄露,而做出的殺人舉動。”
“第二,通過賬目往來,可以知道朱公遲和哪些人生意往來密切。查的時候,就從這些人下手。”
“還有嗎?”
“這第三嘛,就是搞清楚朱公遲一些行動軌跡,就可以簡單的勾勒出他去過哪些地方。”
李迪聽罷,不得不佩服楊宗謹的心思機敏。居然想得到通過賬目追查關於朱公遲的這麼多內容,心裡感慨無比。
就在此時,李媗之和董秋荻已經帶著算盤來了。
今晚上,她們要和楊宗謹一道熬個通宵,徹查這些賬目。
李迪一見,笑道:“算我一個。”旋即命下人去賬房,拿一個算盤來。
李媗之心疼自己父親:“爹,這些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小輩來吧。你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還是歇一歇。”
楊宗謹心道:“按照曆史來說,嶽父還會複相。”嘴上跟著勸道:“媗之所言有理,父親還是下去休息,這些交給我們。”
李迪不肯聽他們的:“你們當老夫老了,可是老夫卻認為自己年輕的很。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生死攸關。我們必須儘快查明朱公遲之死的原因,並以此為突破口,和那些茶商重新談判。”
楊宗謹和李媗之一聽,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主張。
當夜,夜深人靜。
黑幕下,江寧府衙彆院的一間房子裡徹夜燈火通明。楊宗謹、李媗之、董秋荻和李迪都在秉燭算賬,手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的響。每個人都很認真,精心計算著每個賬目上麵的帳。
不隻是他們,還有賬房的幾位以及從外麵聞訊趕回的趙福霖。她本來是跟著蕭笑到處玩,聽到這件事就回來了。
這一夜,算了整整的一夜。
一夜過去,楊宗謹麵對著宣紙上麵寫出的結果,完全懵逼了。
或許是因為腦子熬夜的結果,完全有點轉不過彎來。
因為這個答案實在出乎意料,可以說,楊宗謹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怎麼會這樣?”楊宗謹麵色凝重。
李媗之道:“有這樣的結果,或許一點都不奇怪。正所謂陰溝裡翻船,生意做多了就會這樣。”
楊宗謹卻搖頭道:“不對,這好像過於反常。如果不是內賊的話,就是這裡麵有我們不知道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