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箱賬本,算下來得出一個結論。
朱家已經是外強中乾,空有富甲一方的架子,內裡已經被掏空。
最為恐怕的是朱公遲生前曾和自己的嶽父陳員外有過大筆的金錢往來,欠下了陳員外一大筆外債。
這讓楊宗謹始料未及,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李迪看過結果,困得打了個哈欠,問道:“會不會是陳員外因朱公遲欠他錢,故意把朱公遲害死,那麼朱家財產都落到陳員外的手裡。”聲音中難掩困倦之意。
楊宗謹眉頭一皺,反問道:“有這個可能嗎?”
李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朱公遲和陳員外之間簽有一紙協定,言明如果朱公遲還不上,則拿名下土地房產抵債,則可。”
李媗之、董秋荻和趙福霖互看一眼,都同時看向沉思中的楊宗謹。
楊宗謹對於這件事態度很謹慎,原因在於這個敏感時期,如果用這個作為切入口很有可能引起朱夫人的反感,影響查案的進度。
但,不追查是不行的。
思索片刻後,楊宗謹道:“嶽父所言極是。等小婿歇一會兒,就去一趟陳員外府上試探的問。”
李迪聽了,從座位上起身,笑道:“這件事有勞賢婿。老夫就先回去休息,不服老不行啊。”說罷,伸了個懶腰。
李媗之走近父親,寬慰道:“父親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不介意的話,就讓女兒扶你回去休息。”
李迪連連擺手道:“不用。老夫自己能回去,你還是照顧好你夫君。”說著話,回身看楊宗謹,卻見他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
一夜不睡的算賬,太耗費精力。
楊宗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來時,隻見和煦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地上,屋裡一片光明。
楊宗謹朝床裡翻了身,就要繼續蒙頭大睡。卻發現躺在身邊的女人是秋意濃,頓時嚇得“啊”的一聲尖叫。
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秋意濃被這一聲尖叫給吵醒,揉了揉睡眼,逆著光迷迷糊糊的看楊宗謹:“姑爺,你醒啦。婢子這就給你準備洗臉水,姑爺稍等。”
她說完話,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從楊宗謹身後下了床。
楊宗謹這才回過神來,忙問道:“你怎麼會睡在我床上?”
秋意濃一怔,回道:“夫人讓婢子照顧姑爺,不想躺在床上時間久了就睡著了。姑爺千萬彆告訴夫人,不然我就要慘了。”
“啊,沒問題。”楊宗謹這才放下心來。
還以為是自己亂來,乾出無法無天的事情呢。
等秋意濃走後,楊宗謹做了一個深呼吸,平複自己雜亂的情緒。然後穿鞋,從床上起來。
這時,董秋荻從外麵進來看見楊宗謹已經起床:“夫君,我剛遇到秋意濃。她說你終於醒了,我還不信。現在見到你,總算是醒了。”聲音中陰陽怪氣,仿佛是嘲諷楊宗謹一般。
“什麼意思?”楊宗謹不解的問道。
“夫君已經睡了大約四個時辰。”
“啊……這……我……我睡了這麼久。”
董秋荻點了點頭。
四個時辰就是現代的八個小時,也就是自己從早上一直睡到了下午。
楊宗謹不信,走出臥室,隻見太陽已經西斜。
“居然這麼晚了。”楊宗謹自言自語道。
“夫君還要不要去陳員外家?”董秋荻跟出來問道。
“當然要去。”楊宗謹抬腿就走。
秋意濃端來一盆熱水,看到楊宗謹在往外跑,忙叫道:“姑爺,洗臉。”
“回來再洗。”楊宗謹說這話時,人已經出了院子。
秋意濃瞧瞧董秋荻,瞧瞧自己端著一盆的熱水,無可奈何的笑了。
董秋荻跟著笑了。
楊宗謹飛快出了江寧府,騎著快馬直奔陳員外府上。
到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
陳員外早聽到有人說楊宗謹來了,故在門外迎候。
他見到楊宗謹,主動迎了上去:“先生,下午安好。”
“陳員外,安好。”楊宗謹下馬問安,接著道:“在下此來,有事詢問員外,還請員外借一步說話。”
陳員外聽了,便把楊宗謹往家裡邀:“到屋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