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彆當真嘛。”趙福霖環顧四周,心情一如既往的好。
“其實我是純粹出於擔心啊。”
“此話怎講?”
“你仔細想一想,一般的謀殺案肯定是竭儘全力不留下任何線索。以最短的時間完成凶案,再迅速脫離犯罪現場。但是本案凶手卻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布置凶殺現場,同時留給我們一些追查的線索,他如此反常的做法,一定有原因!”
“這的確是值得懷疑。”
“還有凶手在我們想得到,或者是想不到的時機下手。難道真的隻是簡單的在向我們示威嗎?”
兩人出來一會兒,楊宗謹看河邊水草豐盛。便和趙福霖下了馬,把馬拴在水草豐盛的地方,讓馬匹吃草。
他則是和趙福霖在一旁坐下,繼續分析這個案子。
“據後麵有人的回憶,王文槐‘扮鬼’的那天,孟可也在現場。兩人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然後就是王文槐扮鬼嚇走打更人。孟可還給了王文槐一卷書冊,他們就分開各自回家。”
楊宗謹繼續把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說出來:“凶手在殺害了王文槐之後,完全有時間殺害孟可。但是他沒有那麼做,而是再等了一段時間。”
“等一下,孟可和王文槐已經分開,為什麼還會被嚇得半死呢?”趙福霖發現了可疑點。
“這就是王文槐沒有出現在第一犯罪現場的原因!肯定是凶手故意拿來嚇唬孟可的動作。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第二點,你懂的。”
“繼續說下去。”
“凶手在殺害了孟可之後,還故意通過設局放在我的麵前。這似乎是在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就意味著凶手有更瘋狂的想法。”
兩人站在河邊,看河水清澈,小魚兒在水中遊來遊去。
遠處有一群村婦在河邊洗衣服,有說有笑。
這樣靜謐和諧的環境裡,趙福霖卻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湧上心頭。
“到底是什麼瘋狂想法?”她緊張的問道。
“死亡的預兆!”
“死亡預兆?”
“你仔細品那句話的含義‘酆都鬼城,在西’。第一位死者王文槐的姓名裡麵有個‘槐’字,意味著鬼。然後他死在了大槐樹下,完美的契合了句話。”
“孟可呢?”
“孟字可以拆開為‘子’和‘皿’,意思是你在甕中。於是凶手就把他放在了燒火的房間裡,真是可怕呀!”
“這也不是預兆,而是通過名字來行凶啊!”
“這是一種預兆。故意選擇在大槐樹下作為凶案現場,不就是提示了你也將死在自己名字的死法。”
“那麼接下來的逝者會是誰呢?”
楊宗謹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下一個答案究竟是什麼呢?”趙福霖也自言自語般陷入沉思。
燕荒城為了避開孟可和王文槐從城裡搬到了鄉下,這裡是一處典型的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小村莊。旁邊就是一條大河,從村頭往裡走,到處是獵人、樵夫、漁夫和農夫忙碌著,真是百業興旺。
據說燕荒城在這個村莊租了個門麵,做起了賣字和寫家書的事情,還做起了私塾先生。這樣一個正當盛年的書生,居然無心功名,也是頗為奇怪。
兩人順著村裡的土路,很快邊見到了掛著字號的幌子,那是燕荒城的鋪麵。
走到門口,便恰好見到燕荒城在為一位老人家寫家書。
這個模樣清瘦斯文的青年,很有耐心的詢問了老人家的家裡情況,然後很快就寫出一封家書。並且在得知老人家隻剩下他和老伴兒,便隻象征性的收了一文錢。
趙福霖看到這一幕,對燕荒城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起來。
不是那些沽名釣譽的酸儒。
燕荒城也注意到楊宗謹和趙福霖的存在,隻是一直沒有理會他們。隻把老人家送到門口,才搭理他們。
“你們終於還是來了。”燕荒城收拾著文房四寶一邊說道,“我算時間,你們應該查到我這裡。”
“你居然知道?”楊宗謹反問道。
“那麼大的動靜,四處盤查。我的事情又那麼大,想不知道都很難。”燕荒城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把文房四寶收拾好放到專門的櫃子裡。
楊宗謹很喜歡他這種態度,笑道:“正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你為什麼不嘗試著參加科舉,考取功名呢?”
燕荒城不屑的瞥了眼楊宗謹,冷笑道:“楊提刑,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的出身幸運。不用參加科舉就能委以重任,還能在這裡詢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