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腦海裡止不住的想一件事,仿佛一切都通了。
事情是這樣的,侍郎夫人趁著段文慧熟睡之後,便拿走了玉簪,然後裝扮成段文慧的模樣,尾隨著李百歲到了杜子騰的酒樓。卻出現意外,沒人出來發現她,她就故意大聲“哎喲”一聲,引起杜子騰的注意。
杜子騰想要去扶,侍郎夫人肯定是不願意,那就穿幫了。然後連夜來到李府,丫鬟和仆人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她殺害了李百歲,然後飄然離開李府。
看似合理,但是有一個關節和證據不符。
那就是李府丫鬟和仆人們,沒有一個說見過侍郎夫人。如果是在不驚動下人的情況下進來和離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李百歲的房子在二樓,前後都是寬敞的樹林,完全沒辦法藏人。
找了個借口,楊宗謹離開了段侍郎府。
熱鬨的街市上,楊宗謹信步而走。
他完全陷入了一種邏輯混亂的狀態,就像是走進了死胡同裡一樣。如果是侍郎夫人乾的壞事,那就是前麵的問題。如果是裴秀娥所為,似乎解決了不驚動人的這條,卻有不在場的證據。
如果是提前殺害了李百歲,又和屍檢格錄不符合。
這就是矛盾點所在啊。
楊宗謹輕歎一聲。
“你到底在感歎什麼?”一道聲音從他腦後響起。
楊宗謹回頭一看,竟然是趙福霖。
“公……”
“噓……”
趙福霖在楊宗謹麵前轉了圈:“我穿這麼樸素,你想拆穿嗎?”
楊宗謹話到嘴邊,隻好咽回肚子裡。
見前後沒有人,楊宗謹問道:“你怎麼出來了?在裡麵貌似不好玩吧?”
“當然不好玩。雖然衣食無憂,但是我的日子卻難受。每天閒得很,整日裡隻有武功與我為伴,剩下的隻有回憶。”
聽趙福霖說的可憐,楊宗謹隻好道:“好吧,我正好有案子,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參考。”
趙福霖聽到有案子,頓時來了精神:“太好啦。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呀。”
“嗯?”楊宗謹看向趙福霖。
趙福霖知道自己說漏嘴,隻好鬱悶的吐了吐舌頭。
原來是仁宗皇帝擔心楊宗謹受到掣肘,故意告知趙福霖,讓她從皇宮裡跑出來,協助楊宗謹偵破此案。
在去楊府的路上,楊宗謹把這些天的經曆告訴了趙福霖。
“你懷疑是侍郎夫人或者是裴秀娥所為?”趙福霖也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那就太三觀崩壞。
“問題在於怎樣破解這個矛盾點!如果是侍郎夫人,那麼怎樣做到不驚動李府上下數十人;如果是裴秀娥,那麼怎樣拿到玉簪呢?”楊宗謹歎了口氣。
“會不會是她倆合謀呢?”
“如果是合謀,這就不明白為什麼侍郎夫人要和裴秀娥合夥呢?段文慧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說的也是,虎毒不食子。”
兩人走到這裡的時候,忽然見到一個小廝跑了過來。
這個小廝恰巧是楊宗謹派出去的,他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威武……威武……
提刑司兩班衙役分站兩旁,手裡的殺威棍敲擊著地麵。
楊宗謹身穿大紅官袍,頭上戴方頂硬殼襆頭,腰間束以革帶,腳蹬皂靴,手裡一拍驚堂木。
“傳!前禮部侍郎段成、侍郎夫人鄒氏、死者妻子段文慧、妾室裴秀娥上堂。”隨著楊宗謹說完,他們都上了堂。
段成見到楊宗謹的時候,心虛的低下了頭。
因為坐在楊宗謹身側的人,正是惠國公主趙福霖。有她在這裡坐堂,換做天王老子來都沒有用。
楊宗謹道:“距離李百歲遇害已經過去數日,如今到了該結案的時候。”
在場人表情各異,但是沒有一個表現得很明顯。到了這個地方,誰也不敢出大氣。
“首先,這一切要從李府的家產說起。李家雖然已經敗落,但是尚且留有莊園七八處之多,每年收入近萬兩銀子。”楊宗謹說到這裡,問段文慧是不是有這回事。
段文慧點頭道:“確實如此,每年萬兩銀子。”
“那麼這麼多錢去了哪裡?”楊宗謹接著問道。
段文慧指向裴秀娥:“都是她。夫君把錢都給她了,每年給不少的錢。”
“我才得到一點,絕對沒有拿很多錢。”裴秀娥立刻狡辯。
眼看著兩個女人又要吵起來,楊宗謹立刻拍了一下驚堂木。
她們立刻住了口。
楊宗謹這才道:“很不巧,本官得到一本賬,上麵清楚的記載了李二夫人到底拿了多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