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潁州府衙,楊宗謹命畫師將漢子的臉畫下來,等畫下來再交給仵作驗屍。
過了一會兒,詹俊從望月客棧回來了。
他手裡拿著腳印的樣子,來到書房見楊宗謹。
楊宗謹拿過鞋樣,再和自己在蔡州捕快被害的現場量的尺寸,仔細一對比,果然是模樣差不多。
“居然是一樣的。”詹俊吃驚道。
“很好。那漢子身上一定有什麼問題,這才讓那個女人痛下殺手。”楊宗謹想到這裡,叫上詹俊,一起到仵作房。
本地仵作吳仲秋在門口等著,迎接楊宗謹。
楊宗謹問道:“那漢子的情況是如何?”
吳仲秋道:“回大人的話,此人胸口中了暗器,暗器上麵淬有劇毒。此毒和一名匪徒還有新郎的毒一模一樣,都是見血封喉的‘百花殺’。”
“帶我進去看一眼,再說。”楊宗謹道。
“大人請……”吳仲秋在前帶路。
楊宗謹隨他進屋,來到漢子躺著的桌案旁。漢子身上蓋著白布,可以看出是剛檢驗過身體。漢子的衣服集中放在另一張桌上,擺放的整整齊齊。
拿起漢子的靴子,仔細看了看,發現鞋子上麵有一層奇怪的灰。趕緊拿出白布,放在桌上,然後又用鉗子輕輕地敲了敲,掉下來的灰,落在白布上麵。
灰色的灰塵與白色的布,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楊宗謹記得樹林裡的土壤是土黃色,這一層灰色明顯不是在那裡沾上的。如果不是那裡,又是哪裡呢?
“不好,我們中計了!”楊宗謹大叫。
“怎麼啦?”詹俊急忙問道。
“在那附近一定有據點,那個女人才會冒險派這個人來殺我。隻可惜我當時被這個人嚇到了,一時沒想起來。”
“那咱們還在等什麼?趕緊去查一下。”
“來不及了,肯定已經轉移了據點。”
“除非是全部毀滅,否則一定會留下痕跡。”
“所言極是。”
楊宗謹備受鼓舞,立刻帶著詹俊並數名捕快飛奔出府,直奔密林。
然而,等他們靠近密林的時候,就發現遠處黑煙滾滾。
居然真的毀滅痕跡。
楊宗謹等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現場,隻剩下一片廢墟。
燒得十分的徹底,就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短短一個時辰,就辦得到。
楊宗謹望著廢墟,後悔不迭,隻怪自己反應不快。
沿著冒著黑煙的廢墟,楊宗謹牽著馬轉了一圈,越看越心驚,越心驚越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原因是,楊宗謹居然沒有走出廢墟。
這一圈居然走了半個時辰,足見這裡隱藏了巨大的秘密。
“好果斷的人,說斷就斷。”詹俊也佩服背後那個人的魄力。
“可是,這裡以前從事著什麼勾當呢?”楊宗謹心裡捉摸不透,一瞬,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這味道像極了……火藥。
宋代時期,火藥的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不僅如此,還用在了節日慶祝、馬戲雜耍等方麵,軍事上也有運用。
難道這裡是製作火藥的作坊?
為什麼躲在這麼隱秘的地方呢?
肯定不是好事!
“收隊!”楊宗謹轉身離開。
詹俊帶著捕快,也隨楊宗謹一起離開。
回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楊宗謹終於可以脫下官袍,和自己的家人團聚。在去年,董秋荻已經為楊宗謹生下一個兒子,再加上楊惟忠和楊惟薇,原本不怎麼溫暖的家庭變得熱鬨。
一家人圍桌而坐,楊宗謹理所應當的坐在主位。
但是,他一口飯都沒有吃下。
“夫君,飯不好吃嗎?”朱茜問。
“不……不是。”楊宗謹回過神來,笑了笑。
他心不在焉的夾了一塊菜,放在碗裡,又忘了扒飯。
李媗之夾了菜放到楊宗謹碗裡,並道:“再怎麼解不出答案,也該吃飯。等到吃飽喝足,再仔細思考不遲。”
楊宗謹笑道:“我也不想,隻是停下來就忍不住的想。”隨便扒飯,還是一口都吃不下。
李媗之看到孩子們也不吃飯,便道:“你們彆看你爹,趕緊吃飯。”
兩個孩子趕緊扒飯。
楊宗謹則放下了飯碗,走出了房間。
來到庭院,天上一輪明月,正好照在地上。
楊宗謹在月光下,來回的踱步。
他想到了順昌軍節度使,他手握重兵,如果心懷二心,肯定是有問題。不然他發出的暗器,怎麼會和匪徒的一樣呢?
但是……節度使會這麼的不小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