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大道沒走多遠,楊宗謹和詹俊就看到了詹俊前麵提到過的雜貨鋪。
雜貨鋪裡有顧客不斷進出。
一個中年男子熱情地招呼顧客,滿臉堆笑。
“他就是雜貨鋪老板郭勝,據說他和白鼎生前頗有交往。”詹俊介紹道。
楊宗謹點了點頭,但是沒有立即相見。
他們躲在大樹後麵,遠遠地觀察著郭勝。
詹俊有些疑惑:“我們為什麼不直接上去問他呢?”
楊宗謹搖頭:“你沒發現嗎?他的腰部好像有問題。”
“欸,好像是這樣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再看一看。”
“他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不知道,不過肯定不簡單。不好,趕緊躲一下。”
見郭勝朝這邊看過來,楊宗謹一把將詹俊拉住,兩人躲到了大樹後麵。
郭勝並沒有發現有人在觀察他,送走了顧客,便進了雜貨鋪。
楊宗謹腦海裡不斷回想郭勝剛才的動作,郭勝在搬東西的時候,不僅皺眉,還時不時用手撐一下腰部。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郭勝應該是腰部有傷,無法用全力。
又觀察了一會兒,楊宗謹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便和詹俊前往雜貨鋪。
郭勝正在櫃台算賬,聽到腳步聲,立刻抬起頭,就看到楊宗謹和詹俊。
“兩位客官,有什麼需要嗎?”郭勝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是潁州府衙的捕頭,詹俊。”詹俊正色說完,又介紹楊宗謹:“這是潁州知府楊宗謹,楊大人。”
郭勝一聽,趕緊繞過櫃台,正要下跪。卻感到腰部一陣疼,雙眉頓時皺起來。
楊宗謹看在眼裡,認真地道:“不要多禮,本官有事情問你,你回答就是。”
“是。”郭勝站起身,右手撐著腰部。
“你的腰是怎麼回事?”楊宗謹問。
“不小心碰到了,傷到了骨頭。找了藥堂的曾大夫幫忙看了下,沒有什麼大礙,隻需要不再過分用力就行了。”郭勝介紹的很詳細。
但在楊宗謹看來,他是在避重就輕。
楊宗謹又問:“真的是碰傷嗎?忘了告訴你,本官可是仵作出身,如果發現你說的話有假,那三十大板是免不了。”
郭勝一臉震驚。
“說!”楊宗謹眼神一凜。
“是……是白鼎打的。”郭勝終於說了實話。
“他為什麼打你?”楊宗謹追問道。
郭勝既然把實話說出口,也就豁出去了。他怒氣衝衝:“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物,拿佟家的身份不斷壓價不說,還對我挑選的東西挑三挑四。如果不是和佟家有一定交情,我才不想做這個生意。”
“你和佟家有一定交情?”
“是的。佟家以往操辦喜宴的物品,都是我給置辦的。”
“那麼你有參加了幾天前的佟家婚宴嗎?”
“沒有。我再怎麼樣也隻是雜貨鋪的老板,沒資格參加。”
“那麼你覺得白鼎這個人怎麼樣?拋開成見不談。”
“他……有的時候做事非常的過分。明明是家道敗落的官宦子弟,卻給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是有的時候又覺得他很可憐,他很多事情自己做不了主,全是那位老夫人做主。頭上還有好賭敗家的父親,也是的確很可憐。”
“哦?以你對他的了解,他過得快樂嗎?”
“這……”
郭勝有些說不出口。
楊宗謹也看出來了,追問道:“說吧,本官絕不外傳。”
“哎。白鼎過得並不快樂。因為他心儀的姑娘並不是佟家的千金,而是……”郭勝壓低了聲音,“街東頭賣豆腐的女兒,李婧。”
“他們之間關係很密切嗎?”
“當然密切。聽說他們還私奔過,結果被佟家給抓了回來。”
楊宗謹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整個人都震驚了。
又問了些事情後,楊宗謹才和詹俊離開了雜貨鋪。
下一個目的地,街東頭的豆腐店。
他想見一見李婧,也就是郭勝口中白鼎的“心上人”。
但是他並沒有如願,豆腐店關門了。
問過附近的居民,才知道李婧和李婧的母親都不在家。自從白鼎出了事,她們就沒有現身。
“咱們去彆處看一看?”楊宗謹不死心。
“問過了十幾家,都是同樣的話。”詹俊卻勸阻道,“恐怕是真的沒人在家,或許她們是因為白鼎之死,所以……”
“是嗎?”楊宗謹有些不放心,“前麵咱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該搞清楚。”
詹俊聽了這話,也就不再反對。
兩人繞著房子轉了一圈,發現屋裡真的是沒人。因為如果有人的話,屋裡應該多少有點人氣,現實是完全沒有人煙。
“咱們走吧。”楊宗謹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