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宗謹額頭上冒出的汗,詹俊頓時覺得奇怪。
他小聲問道:“大人,你怎麼啦?”
楊宗謹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失算了。”
“什麼?”詹俊略微吃驚。
“滿屋子的腳印都排查了一遍,竟然沒有發現多出來的那個腳印。”楊宗謹開始有些不自信,“人是不可能不會留下腳印的,哪怕是用輕功。”
“會有其他可能嗎?”
“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房間當晚沒有人,從頭到尾隻有孫玉成一個人,他一個人開了窗,一個人麵朝著地板貼在了上麵,然後又換了個地板,暈厥了過去。”
詹俊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在他看來,這不正常!
根據楊宗謹的描述,這簡直像是個神經病,而不是普通的小男孩。
這絕不是孫玉成會乾的事。
楊宗謹瞟了詹俊一眼,低聲道:“你也覺得不可能吧。還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還有一個人的存在。我甚至懷疑,就在這群人之中。”掃視全場眾人的麵部,每個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這群人?”詹俊順著楊宗謹的視線看過去,都是木陽書院的老師和學生,還包括孫員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多人查起來,非常的困難。
每個人的背後都代表著一群人和事,需要一一查證。且不說工程量浩大,更重要的是讓凶手趁機逃走。
楊宗謹則想另外一件事,凶手費儘心思把他引到這裡,還讓他發現兩年前的命案的玄機,以及和前麵案子的共同線索,四個字。
真是個替人著想的家夥啊。
楊宗謹深深的感覺到,這些事件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策劃著這一切,而且是用最挑釁的方式。
作為一名大宋提刑官,楊宗謹有些憤怒。
“大人,接下來怎麼辦?”詹俊看出楊宗謹的心情不好,還是沒辦法問道。
這麼多人耗在這裡,總要給個說法。
“把那些學生和所有老師叫到一所教室,細細的盤問,我等著要結果。”楊宗謹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詹俊不敢出聲反對,趕緊去辦這件事。
陽院士跟著楊宗謹走了,來到木陽書院的荷花池旁。
因有學生,荷花池周圍是一人高的護欄,透過護欄的縫隙看荷花,全無美感。
注意到陽院士跟來,楊宗謹分析:“現場沒有多餘的腳印,隻能說明是我們這些人之中。”又扭頭看向陽院士,故意逗他:“凶手是你嗎?”
“您彆開玩笑了。我這麼大年紀,經不住大人的嚇。”陽院士被嚇得夠嗆,就差直打哆嗦了。
得,不是他。
楊宗謹用的是心理戰術,但看陽院士不禁嚇,就猜到他不是凶手。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
“陽院士有空嗎?陪我走一走。”說罷,楊宗謹朝著舊房子的外麵的小路走去。
陽院士自然不敢拒絕,隨著楊宗謹一起走。
說是一起走走,其實就是散步,也沒有談心,都很安靜。
走到孫玉成房間的外麵,看到敞開的窗戶,楊宗謹心裡一動。
徑直走了過去。
但是,楊宗謹剛站在這裡,差點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大人,你這是怎麼啦?”陽院士急忙上前,把楊宗謹扶住。
“你看!窗戶上是什麼。”楊宗謹指著窗戶外的地上,有兩隻腳的腳印。
楊宗謹趕緊拿出尺子,量了一下,腳不是很大。
這就是說,有人一早就蹲在窗戶外麵,等到孫玉成打開窗戶,他就一腳飛進去,然後殺人?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裡麵沒有腳印。
之前已經查過了,教室裡麵的腳印,隻有十七雙,這十七雙裡麵,全都是比較好辨認的,有十個學生,腳板都偏大,與這雙腳印尺寸不符合。剩下的三個幫忙的老師,也都是腳很大的。
剩下的,詹俊和孫員外的腳印很容易認出。一個是捕快穿官靴,一個是員外穿的是皂靴。
楊宗謹和陽院士就更不必多說,一個是官老爺,一個是老頭子,腳印都很大,很容易辨認。
那麼,這隻這麼小的腳印,是誰的?
楊宗謹腦子裡飛速回憶可疑之人,甚至包括殺害蔡州衙役的假冷雲霄,還有通天道聖女。但是她們,楊宗謹就算有的沒打過照麵,卻見過腳印,都和這個腳印不符合。
會不會是個小孩子的腳印?
楊宗謹又覺得不太可能,學生的腳印都比這個大。
忽然,楊宗謹腦海裡靈光一閃,會不會是女人的腳印?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