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塗啊。我好不容易和李府緩和關係,你這個時候鬨這麼一出。他們一定把賬算到我們頭上,到那時,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
“咱們本來就是你死我活,乾嘛要手下留情。”
“你……”呂夷簡快氣死了,“你知道你死我活的下場是什麼嗎?我一把老骨頭有陛下的庇護,不會有什麼。你呢?你的弟弟和妹妹們呢?李府和太妃有姻親關係,就算是到最後,他們還是會平安無事的。”
“父親……”呂公綽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對方有退身步,而他們家沒有。
呂公綽大鬨李府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汴梁城。
楊宗誨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他立刻帶著妻子劉嬌娘到李府問候。因李迪有事不在府上,李媗之和李柬之出麵接待他們。
劉嬌娘來到李媗之跟前,著急地問道:“弟妹,弟弟到底做什麼去了,怎麼還不回來呀?派人去報信了嗎?”
“你弟弟,他回不來了。”李媗之突然道。
“為什麼?”劉嬌娘吃驚的問。
李柬之馬上用話攔妹妹:“媗之,嫂子來一趟不容易。你不是從潁州帶回了不少當地的土特產,帶嫂子去看一眼吧。”
劉嬌娘也笑道:“居然藏了私貨,快帶我去看。”
“嗯。”李媗之引著劉嬌娘去了內院。
李柬之自在正廳接待楊宗誨,而楊宗誨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也樂得和李柬之閒扯。
晚上,經過一天的熱鬨,李府總算安靜下來。
李迪也回來了。他其實是故意躲出去,目的是為了看一看有誰來,結果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李迪表情凝重地坐到書房的座椅上,隔著書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開口問道:“府上現在這種局麵,怎麼應對?我想聽聽你們的主意。”
李柬之想了想,道:“父親。這件事隱瞞不得,還是上報朝廷,給楊宗謹報一個身亡的消息吧。”
李媗之不同意:“屍骨都沒找到,乾嘛要上報。”
“那就報個失蹤?”李柬之退而求次。
“也不行。”李媗之想起地牢裡關著的靳總陽,堅持不認同哥哥的做法。
李迪聽他們兄妹爭吵,心頭一煩,說道:“算了,暫時不議吧。欸,你們給地牢裡的家夥,送飯了沒?”
李柬之這時才想起靳總陽,整整一天忙碌,大家完全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這一天折騰,除了喝一口酒,還被自己撒尿了外,再也沒有喝過水或者吃飯。
一直沒有人給靳總陽送飯,他被餓得體虛,迷迷糊糊地倚在石牆上。
突然,木門外麵傳來開鎖的響動,靳總陽挑起眼皮。
牢門開了,李迪、李媗之和李柬之走了進來。李柬之的手裡還擎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綢布。
靳總陽慢慢騰騰從地上站起身,嘟囔著:“餓死我了,可算給我送飯來了。唉,外麵亂成那樣,我也不怪你們。”說著,他就要掀開綢布。
李柬之卻退了一步。
靳總陽一愣。
就聽李迪笑道:“我聽下人說,你居然罵我是老東西,可有此事?”
靳總陽下意識的看了眼站在李迪身後的李媗之,卻見李媗之看向彆處。
李柬之見狀,抬腿就是一腳把靳總陽踹開:“李家千金,豈是你能隨便盯著看。”
“哥……”李媗之看靳總陽在地上掙紮,下意識的回護。
“妹妹,你怎麼啦?”李柬之覺得奇怪。
“額,沒事。”李媗之傲嬌的扭頭到一邊。
靳總陽氣不打一處來,嚷嚷著:“你們真是土匪,虧你們還是書香門第,原來也不過如此。”
李柬之還要揍他,去被李迪用話攔住:“算了。這小子以前就很狂,現在隻是恢複了原樣。”
這話一出,李媗之和靳總陽都吃了一驚。
李迪讓李柬之把吃的給他,然後轉身就走了。
李媗之看了靳總陽一眼,也轉身隨父親離開。
靳總陽得到了食物,心裡卻提不起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