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有想要殺他們!”
李柬之一怔,尷尬的笑了笑。
淩寵已經猜出楊宗謹的心思,他覺得可以錦上添花,於是獻計:“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兩位,李府在沱江鎮不是有個莊園嗎,那裡遠離汴梁城,在大山的南坡,可謂是深山密穀,地廣人稀,離汴梁有近二十天的路程,您要是不放心商隊裡的夥計,不如把他們送到那裡,等李府風平浪靜了,再接他們回來。”
李柬之一聽,明白了,又是引蛇出洞,隻不過這次釣魚釣的是自己內部。
“行啊,我覺得這辦法可以。”李柬之點頭讚同。
楊宗謹沒有意見。
李柬之立刻執行,於是等李旺回來,就吩咐他:“你去安排一下,天一落黑,我要打發他們上路。
天黑下來的時候,淩寵和夥計們也做好了出城的準備。
李旺拉過淩寵,囑咐:“去那裡的莊園,路途遙遠,他們中沒一個人想去,要防止有人中途逃跑。不用多,隻要是逃回來一個人,不出三天,全汴梁就都知道我們乾的事。”
淩寵向他保證:“管家老弟,我要是帶丟了一個人,你拿我臉當馬屁股抽。”
李旺笑了:“機靈點兒,沒壞處。淩寵,今晚走三十裡,明天住在大興村,睡一晚上,就彆再歇了,第三天走六十裡住在土門埡村,第四天過泳湖。我給你逐日算計著,用不到二十天就能到那裡了。你要快去快回,少奶奶等你的信兒呢。”
“管家老弟,你放心吧。”淩寵說完,抬腿就走。
李旺想了想,又叫住他,從懷裡掏出封信和一個錢口袋:“淩寵,你到了土門埡村,替我把這個交給當地村民,這是府上托他買土產的銀子。”
淩寵接過信和口袋,揣到懷裡,帶著夥計們出發了。
黑暗中,楊宗謹和李柬之摸摸注視著,直到李旺離開後,才說話。
“你怎麼看?”李柬之問。
“如果有問題,也就在土門埡村!”楊宗謹敏銳的察覺到什麼。
李柬之一怔:“你說,李旺動了殺心!”
楊宗謹點了點頭:“他這麼做,是要留下一兩個活口,給我們造成殺人的口實。”
李柬之怒了:“簡直了!我待他不薄,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也許是為了你好唄。”
楊宗謹說完,轉身離開。
李柬之反應過來,跟隨著楊宗謹離開。
夜深了,李旺給李柬之倒了一杯汾酒,放在床頭,備著。
李柬之因夫人有事回了娘家,所以沒有住在內院,而是在書房住著,剛好和楊宗謹湊在一起!
楊宗謹正準備躺在自己的屏風後麵,看著那杯汾酒眼饞,於是問道:“李管家,我臨睡前也應該喝一杯汾酒,不是這樣嗎?”
李旺把酒瓶子放到櫃子裡,微笑地看著楊宗謹:“我家少爺是晚飯時才喝酒,他隻喝貴州茅台。而汾酒,是我家少爺的睡前酒。至於你嘛,我記得你從來不喝。”
楊宗謹被李旺委婉的頂了回來,他計上心頭,氣哼哼地卷鋪蓋要走。
李柬之恰好走了進來,他見狀,問道:“這又怎麼啦?李旺,你又惹我妹夫啦?”
“我沒惹他,你問他自己。”李旺說。
楊宗謹說不出口,隻好找理由:“兄長,自從進了李府,我就沒睡過好覺。因為身體原因也沒進她們的房間,你的睡房讓我渾身上下不自在,我搬到彆的屋子去住,哪兒都行。”
李柬之為難:“你搬出去,讓下人們怎麼想。”
楊宗謹靈機一動:“現在正是瘟疫鬨得凶的期間,我去佛堂住,可以告訴下人,我要給天下百姓念七七四十九天度亡經,超度那些可憐的人,他們就不會懷疑了。”
李旺心頭一震:“這個人怎麼怪怪的,不像是他平常作風。”
李柬之想了想,說:“也好,李旺,你帶我妹夫去佛堂。”
楊宗謹高興了,把簡單的鋪蓋塞到李旺手裡:“你把它給我搬過去!”
李旺不滿,瞪了他一眼,但又不好說什麼,隻好接過被褥,送楊宗謹來到佛堂。
佛堂裡有一麵牆的佛龕,佛像前點著兩盞油燈,日夜不滅。
李旺走後,楊宗謹隻在佛堂裡轉悠了一會兒,感覺外麵沒動靜了,他來到門口,趴在門上聽了聽,又返身回來,在佛像前作揖。然後,他一臉壞笑地端著油燈溜了出去。
楊宗謹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李府的酒窖,他推開一扇沉重的木門,偷偷摸摸地閃身進去。借著油燈的光亮,他看到了架子上的好酒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他心花怒放,抽出一瓶茅台酒,聞了聞。
他找借口,自言自語地說:“大舅哥喜歡喝茅台酒,這是李旺說的,我得養成這個習慣,不然不像他妹夫!”
他啟開酒,對著瓶子就喝了起來。一瓶喝完,他覺得不過癮,又拿出一瓶瓶白酒,逐一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