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杯後,眾人互相夾菜,孩子最喜歡熱鬨,臉上洋溢著笑容,其樂融融。
楊宗謹看著席間的情形,無限感慨。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啊,那位躲在幕後的人物遲遲沒露麵,就算呂夷簡抓了假的呂公綽,也不過是抓了一個小嘍囉。孫洪恩一直隱忍不出聲,肯定另有文章。
哎!楊宗謹很討厭在京城做官,查個案子事情特彆多。還是在地方純粹,查案子是直截了當。
李迪見楊宗謹情緒不高,便問道:“你還在為曹樞密使的事情懸心呢?”
“嶽父,依小婿來看,這件案子不難查清楚。隻是時隔這麼久,恐怕再難舉證。還有就是那個躲在幕後的人,到底在布局什麼呢?”楊宗謹說起這種事,眉頭緊皺。
李柬之卻寬慰道:“事情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你也不要太煩心。今日是慶祝的宴會,喝了這杯酒,明日再來煩心。”
李媗之舉杯,向楊宗謹。
楊宗謹無奈得很,隻好舉杯向李柬之和李媗之兄妹祝酒,一飲而儘。
還是李白的詩好啊,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晚宴後,楊宗謹微醉。信步走在回房的路上,思索著。
李媗之並沒有跟在他身後,而是和董秋荻一道帶著孩子們去房間裡,督促孩子們早點睡覺。
朱茜跟在他身後,開口打破沉默:“夫君一直怏怏不樂,是不是擔心血煞幫隱藏的太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為非作歹,禍國殃民。”
“還是你懂我啊。”楊宗謹感慨道,“你是知道的,這些組織動員力強,但是毫無底線,很容易給地方造成麻煩。”
朱茜道:“其實,夫君也不必擔心。以我的經驗,再強悍的組織也有弱點。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何況是搞陰謀的。”
“有道理。哎……你說這些人都那麼聰明,怎麼就不用在正途。”
“那要看什麼是正途!有些人是被逼的走上絕路,這點夫君應該清楚。”
楊宗謹點了點頭。
清晨,李柬之在書房檢查兒子李孝基的功課。
李孝基對於父親提的文章,都倒背如流。
李柬之非常的高興。
“父親,孩兒想去外麵私塾讀書,可以嗎?”李孝基問道。
李柬之笑了:“咱們家族就有私塾,你乾嘛要去外麵呢?”
“家族的私塾沒啥意思,他們都怕我,我心裡很不舒服。”
李柬之眉頭一皺,心裡開始有些猶豫。
楊宗謹剛好從外麵走進來,搭話:“喲,小侄兒想去外麵的私塾?是讀書,還是想玩伴啊?”
李孝基嘟囔著嘴,不理他。
李柬之笑了:“看吧。你沒事兒說破孩子的心事做什麼!”
楊宗謹無奈的聳了聳肩。
“聽說城南有一家新的私塾,那是致仕的翰林學士陳鴻儒興辦的,可以去看一看。”楊宗謹介紹道。
李柬之道:“這件事等我想清楚再說,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算了,我怕你啦。”楊宗謹哈哈大笑,轉身離開。
李柬之搖了搖頭。
他倒是慎重想過楊宗謹剛才說的話,找父親李迪商量這件事。
李迪道:“新開的私塾不知道安不安全,還是彆去為好。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免得出事。”話裡透露著謹慎。
“老爺說得對,現在外麵的私塾情況複雜。小少爺身份尊貴,萬一有個閃失,那就糟糕了。”李旺在一旁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李柬之道:“陳鴻儒的學問非常大,我倒是覺得可以去看一看。反正也不壞,如果能夠在他麾下學一段時間,相信有助於李孝基的學業。”
李迪道:“那也不急於一時,再等等吧。我總覺得現在情況不太對勁,但是具體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你們要提防著點,明白嗎?”
“是,父親。”
楊宗謹所居住的院子裡,他從李柬之的書房出來,就回自己的書房,取了畫筆,帶上一些礦物顏料,在院子裡畫畫。雖然他的繪畫天賦非常不咋地,但是這屬於他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
李媗之倒顯得心事重重,在楊宗謹身旁坐著,心思卻不在楊宗謹的畫上麵。
“夫人,有心事?”楊宗謹問道。
“你說,那個幕後黑手會不會是……”李媗之指了指天。
楊宗謹臉色一驚,接著笑道:“你怎麼會有個想法?”
“唯一製約她的人已經死了,她肯定會挑起重臣之間的內鬥,穩固地位。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李媗之道。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