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還是有些猶豫。
李迪又道:“到了該攤牌的時候,絕對不可以猶豫。尤其是麵對原則問題,更是要拿出非凡的勇氣。懂了嗎?”
楊宗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奶媽突然闖了進來,慌裡慌張地叫著:“老爺、二小姐、姑爺……”
“怎麼回事兒,一點兒沒規矩。”李迪生氣地說。
“我也是嚇壞了,實在沒法子才跑來找您,小少爺他……”
“小少爺怎麼啦?”
“他……他又燒得厲害,腦門子燙手。”
李迪一聽,調頭就走。
楊宗謹和李媗之也趕緊跟了過去。
他們直奔李孝基的房間,一進門,就見馮氏把李孝基抱在懷裡,泣不成聲。李柬之在一旁站著,滿臉沮喪。
見到楊宗謹進來,李柬之叫道:“快……快看看我的兒子。”
“嗯。”楊宗謹不敢耽誤,為李孝基把脈。
然而,李孝基忽然指著被晚霞燒紅的天際,有氣無力的道:“我要去了……我要帶著我的撥浪鼓……到那邊去。”
馮氏一聽,嚇得製止他說:“兒子,你說什麼呢?”
“那是……有很多花兒的地方。”
馮氏突然感到了一陣刺疼,一種不祥的預感襲擾著她:“你淨亂說,那地方的花再多,哪有家裡好……”說著說著,淚如雨下。
李孝基斷斷續續地說:“那的花兒可香啦……又好看……”
他閉上眼睛,昏厥過去。
馮氏焦急地大叫:“兒子,兒子……”
李孝基沒有任何反應,昏迷不醒。
“兒子……孝基……我的兒子……”李柬之也跟著大叫。
但是,沒起任何作用。
楊宗謹把完了脈,淚水抑製不住奪眶而出。
李柬之瞅見,叫道:“妹夫……我……我的兒子是不是……”
楊宗謹隻流淚,不說話。
李柬之激動地抓住楊宗謹的衣領,把他拉離了李孝基的身邊,激動地質問。
楊宗謹卻不忍心看李柬之,任由他搖晃。
李媗之見狀,趕緊過來,勸慰道:“兄長,你彆這樣。再這樣晃下去,也對於孝基的病情沒幫助。”
李柬之聽了,這才鬆開了手。
此時,李迪突然開口:“看來,到了必須有所抉擇的時候了。”
眾人看向李迪,都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迪卻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轉身出去了。
楊宗謹跟著出去。
李柬之瞧情況不對也出去了。
隻有,李媗之留了下來,安慰嫂子。
李迪來到了密室,從裡麵的暗格拿出小木盒。盒子裡裝著一本賬目,實際上是聯絡用的暗號。
楊宗謹和李柬之恰好到了。
李迪轉過身來,把木盒給楊宗謹:“拿去吧!用它換解藥。”
“父親……”李柬之急叫。
他此時也意識到李孝基並不是感染傷寒,而是中了毒。
“孩子,等我把木盒交出去,救活了孫兒,就到陛下麵前請罪。”李迪仰天長歎。
“父親!”李柬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父親,孩兒……孩兒求你彆這麼做。孩兒願意等到孝基離開的時候,陪他一起去。”
李迪低下頭,吼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你想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李柬之一個勁兒的磕頭,嘴裡喊著:“父親”。
父子倆痛哭流淚。
楊宗謹在一旁看了,暗暗責備自己的無能,居然不能救一個孩子,把心一橫,向李迪道:“父親,我這就去找影子,和他們好好談一談。”說完,把木盒還給李迪,轉身就走。
“宗謹……”李迪喊的時候,楊宗謹已經跑出去了。
他直奔馬廄,騎上自己的坐騎,飛奔自己和影子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那個地方,還是老樣子。
楊宗謹到了那裡,翻身下馬,喊道:“影子,你出來。”
喊了好幾聲,大石上出現一道影子。
“你找我?是答應了我提的條件。”影子冷聲道。
“不,我是不會把他們交給你。”楊宗謹很乾脆的答道。
“那你來是乾什麼?”
“我來是和你做交易!”
“交易?用誰做交易?”
“我自己!”
影子一怔。
荒野上,風徐徐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