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口中的小田,叫田忠君,不是鄉下的愣小子,而是名校畢業的研究生,專業的工作找不到,為了糊口,不得不到飯店當了後廚改刀。
因為都是德州市來的,黃青對他另眼看待,閒暇時,她會纏著田忠君去逛街,每次都給他買包香煙。
要說田忠君也很會過,其母長年有病吃藥,他每月拿到薪水,留下幾百塊錢,剩餘的都郵回家裡。
飯店裡的男員工,有一個算一個都抽煙,而田忠君不舍得買,常常接受彆人的贈與,給他,他就抽,不給他也不要。
有次黃青看到田忠君在飯店門口,撿起一支抽了半截的香煙,還怕有人看到,蹲下裝著係鞋帶,把那支煙蒂撿起。
田忠君個頭不矮,方臉濃眉,一口白牙,看著一副健康如牛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書生。
趕上一天下雨,平時雨天到飯點吃飯的人都少,黃青約田忠君陪她去買一床被子,她從家裡帶來的那套被子,被電褥子走火燒了一個大洞,險些引起一場火災。
“田哥,我去買被褥,你幫我扛回來呀?”黃青請求道。
“那就去唄,”田忠君很乖,順口答應。
“給你,”黃青從兜裡掏出一盒細支南京牌香煙遞給田忠君,“”拿著,算是我雇你的勞務費。”
“”這煙二十塊一盒,”田忠君心疼地說,“”乾嘛買這麼貴的,七八塊的就行。”
“不貴,”黃青蠻不在乎地說,“我推銷好酒有提成,不像你是死工資,給你,你就抽,管它多錢乾嘛!”
一個危機悄然光顧了黃青,飯店有個女服務員叫白媛,她也看好田忠君,常常晚上陪他去吃夜宵。
出現競爭對手,黃青心急火燎,有點沒底了,怕白媛得了先手,她想追到田忠君的努力可能付之東流。
作為聘任經理,陶麗和每個員工都親如兄弟姊妹,那個白媛跟她關係挺好,每次放假回家,回來時都拿點家鄉貨送給她,她怎麼可以有偏有向呢。
既然受托,就要當回事,這天上午九點鐘,正當員工上班,陶麗把田忠君叫到辦公室,和藹地說:“田哥,你還沒對象吧?”
“沒呢!”
“想不想處啊?”
“我家境不好,不敢處,我出不起嫁妝,現在聘禮也高,一般姑娘都要十萬十五萬的,還要有房有車,我一樣都沒有。”
“哪有你說的那樣,倆人處好了,也有不要彩禮的,你太自卑了。”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我每月拿到工錢,幾乎都郵回家給我媽看病了,我也沒錢,有誰肯看上我,我就一個癖好——抽煙,都不舍得花錢買,煙太貴了,一般都二十左右,十塊以裡的也有,不好抽。”
“那樣吧,有個人不嫌惡你窮,你願意跟她交往嗎?”
“你是說黃青?”
“你喜歡她嗎?”
“心裡喜歡,不好跟她表白,怕她拒絕我,那樣我好沒見麵,我人窮誌不窮,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從田忠君說出的話,他對黃青是有印象的,而不是提到白媛,那就正合黃青意,陶麗也好往下推進。
午後員工吃完飯,黃青來到辦公室找陶麗,羞羞怯怯地說,“陶總,田忠君對我有意思嗎?”
看到黃青惶恐的樣子,陶麗故意編話說,“他對白媛印象也不錯,你們要競爭了?”
“這樣啊,”黃青有些失落地說,“他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田忠君說了嗎?”
“那倒沒有,”陶麗憋住笑道,“我看你還是找他當麵表白,看看他是什麼反應,也好證表明你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