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似乎比平時更高。趙剛幾乎是一步跨了上去。李維的腳步有些發飄。孫淼下意識地抓住了陳默的衣袖一角，隨即又像被燙到一樣飛快鬆開。
獎杯被遞到陳默手中。沉甸甸的金屬質感，冰涼，卻似乎又在吸收著掌心的熱度。獎狀也被分彆發到三個學生手裡。紙張光滑挺括，邊緣鋒利。
頒獎嘉賓，那位老評委，在和陳默握手時，手指微微用力，低聲快速說了一句：“解決卡脖子問題的好苗頭，繼續下去。”
陳默的指尖在那獎杯底座上摩挲了一下，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台下，掌聲依舊熱烈。但在一片歡騰的海洋中，總有幾處不那麼和諧的渦流。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張主任也坐在台下靠前的位置，臉上擠出的笑容僵硬得如同石膏麵具。他的鼓掌動作機械而無力，目光避開舞台中央，落在身旁那個穿著理工大學隊服、臉色鐵青的高個子男生身上。男生的下頜咬得死死的，眼神陰鬱地盯著台上，尤其是趙剛手裡那尊金光閃閃的獎杯，幾乎要噴出火來。張主任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對男生低聲說了句什麼，男生的臉色更加難看，猛地彆開了頭。
而在禮堂側後方的不起眼角落，龍騰科技的劉經理不知何時也站在那裡，他沒有鼓掌，隻是雙臂環抱，身體微微靠著牆壁，臉上帶著一種早已預料到的、意味深長的淺笑。他的目光越過歡呼的人群，精準地落在陳默和他手中那尊獎杯上，像是在評估一件剛剛拍得的、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頒獎典禮終於在持續的熱浪中結束。人群開始流動，喧嘩聲四起。祝賀聲、議論聲、相機快門聲混雜在一起。
陳默帶著三個依舊沉浸在巨大衝擊中的學生，好不容易擠出人群，走到相對空曠一些的走廊上。
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葉，稍微驅散了一些燥熱。趙剛終於忍不住，低吼了一聲，舉起獎杯就想親一口，卻被獎杯的冰涼激得一個哆嗦。李維反複看著手裡的獎狀，像是要確認上麵的每一個字。孫淼則默默地將獎狀抱在胸前，低著頭，耳朵尖卻紅得透亮。
陳默的手機在外套口袋裡震動起來。他拿出手機，屏幕亮著，又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劃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
“喂？”
電話那頭是一個略顯尖細的男聲，語速很快，帶著一種程式化的熱情：“陳默老師嗎？恭喜恭喜！一等獎，實至名歸啊！我是大賽組委會宣傳組的，想跟您約個簡短的專訪，您看……”
陳默的目光越過走廊的窗戶，看到樓下停車場，張主任正快步走向一輛黑色的轎車，那個理工大學的高個子男生跟在他身後，低著頭，肩膀垮塌。張主任拉開車門上車前，似乎無意地抬頭，朝樓上窗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陳默的視線與那道目光在空中短暫交錯了一瞬。
“抱歉，”陳默對著手機聽筒，聲音平穩無波，“團隊需要休息，不接受采訪。”
不等對方再說什麼，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收回口袋，手指觸碰到那張龍騰科技的名片，冰涼的硬紙邊緣。
就在這時，另一部手機——李維的手機，在他褲袋裡響起了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李維還沉浸在興奮中，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他的動作頓住了。臉上的興奮潮水般褪去，眉頭慢慢皺起，露出一絲困惑和警惕。
“老師，”他抬起頭，將手機屏幕轉向陳默，“一個陌生號碼……說是星海科技的人，祝賀我們獲獎，還問……問我們有沒有興趣接觸一下‘更國際化的平台’。”
屏幕上，那條短信的措辭客氣甚至殷勤，但發信人的號碼歸屬地顯示為“境外”。
陳默的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瞳孔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緩緩沉澱了下去。
走廊儘頭，窗外，天色不知何時已經陰沉了下來，積壓著厚厚的、鉛灰色的雲層。
第一滴雨，重重砸在窗玻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喜歡我的學生全是未來大佬請大家收藏：()我的學生全是未來大佬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