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油燈被氣流吹動,光影在牆壁上搖晃,像跳動的火焰。周彤將一張泛黃的羊皮紙攤在長桌上,上麵用朱砂畫著三族的勢力分布圖,魔族的區域被紅筆圈了個刺眼的叉,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影殺衛增至十二人,帶隊者為‘蝕骨’。”
“蝕骨是魔族長老的親衛,一手‘骨爪功’能撕裂三階防禦符。”周彤的指尖劃過那個名字,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掌心,“這意味著魔族是動真格的了,他們不僅要殺你,還要拿你的道體去給長老煉‘血丹’。”
正偉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想起醫院裡那個眼神陰鷙的主刀醫師,想起道觀裡化作黑煙的影殺衛,後背泛起一陣寒意。“他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的道體?”
“因為先天道體是解開基因鎖的鑰匙。”周彤從木架上翻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古籍,封麵上沒有字,翻開後是用金粉書寫的密文,“我家族的《禁書》裡記載,三族的先祖當年設下基因鎖時,特意留下了‘後門’——隻要找到先天道體,用其精血催動‘人皇印’,就能反向破解鎖陣。魔族想搶你的道體,就是怕人族有朝一日能掙脫束縛。”
正偉盯著密文上那些扭曲的符號,突然想起《上古秘聞》裡“三族分治,以人為芻”的記載,一股血氣直衝頭頂:“他們把我們當牲畜?”
“在他們眼裡,未覺醒的人類和牛羊沒區彆。”周彤的聲音冷得像冰,“神族更惡心,他們在全球各地的教堂、寺廟裡安了‘信仰收集器’,你們的虔誠、敬畏,甚至是恐懼,都會被轉化成他們的能量。”她指著羊皮紙上一個閃爍的紅點,“情報說神族高層在爭論,要不要提前啟動‘收割裝置’,他們怕你的道體喚醒更多人族,到時候收集的信仰力會大打折扣。”
“收割裝置?”正偉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就是把一個區域的人類信仰力一次性抽乾,被抽乾的人會變成行屍走肉。”周彤的指尖微微顫抖,“我奶奶就是當年被神族抽走了信仰力,到死都像個沒魂的木偶。”
地下室裡安靜得可怕,隻有油燈芯偶爾爆出的火星聲。正偉看著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標記,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更殘酷——那些看似平和的寺廟鐘聲、教堂唱詩,背後竟藏著如此陰狠的算計。
“妖族呢?”他啞著嗓子問,想起城郊濕地公園裡化形的狐狸,想起周彤父母對抗的青丘狐族。
“妖族內部吵翻了。”周彤在羊皮紙的右下角點了點,那裡畫著一隻九尾狐,尾巴被紅筆塗掉了三根,“溫和派覺得你現在威脅不大,主張先觀察,甚至想和你結盟,畢竟他們也受神族和魔族打壓;但激進派,尤其是青丘狐族,認定你是‘變數’,已經派了‘風行者’出來,據說能在百裡外鎖定你的氣息。”
正偉想起妹妹正雅,想起周家坳的炊煙,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湧上來。他不能讓那些陰影蔓延到家人身邊,不能讓更多人像周彤的奶奶、父母一樣,在無聲無息中被吞噬。
“他們什麼時候會動手?”
“快了。”周彤將一枚青銅令牌推到他麵前,令牌上刻著“周”字,邊緣鑲嵌著細小的寶石,“這是我家族的‘傳訊令’,捏碎它,附近的隱世者會來支援。但不到萬不得已,彆用——隱世者的力量不能輕易暴露。”
正偉拿起令牌,入手冰涼,寶石在燈光下泛著幽光。他突然想起周彤教他吐納術時說的話:“氣是天地的饋贈,也是責任的重量。”原來這份重量裡,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犧牲與堅守。
周彤將羊皮紙卷起,塞進牆壁的暗格:“接下來我們要去邙山。”她看著正偉疑惑的眼神,補充道,“《禁書》裡說,那裡有座上古祭壇,可能藏著人皇印的線索。三族肯定也會去,我們得搶在他們前麵。”
正偉點頭,丹田處的氣團隨著心跳輕輕搏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他知道前路必然凶險,蝕骨的骨爪、神族的收割裝置、青丘狐族的風行者,每一個都可能是致命的威脅。但隻要想到那些需要守護的人,想到身邊這個眼神清亮的姑娘,他就有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油燈的光映著兩人的身影,長桌上的古籍、令牌、探測器,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而風暴中心的兩個年輕人,正握緊手中的武器,準備迎接屬於他們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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