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長桌上攤著張泛黃的地圖,邊角已經磨損,上麵用朱砂勾勒出邙山的地形,幾個不起眼的山穀被圈了紅圈。周彤的指尖落在其中一個標著“玄水穀”的地方,那裡被紅筆打了個醒目的問號。
“家族古籍裡說,玄水穀深處有座‘啟靈壇’,是上古人族祭祀天地、傳承力量的地方。”她的指尖劃過地圖上蜿蜒的溪流,“三族當年清洗人族遺跡時,這裡因為地勢隱蔽,又有天然瘴氣屏障,僥幸沒被發現。”
正偉湊近看,地圖上的玄水穀被群山環繞,隻有一條狹窄的棧道通往穀內,旁邊標注著“瘴氣,生人勿入”的小字。“古籍裡有沒有說祭壇裡有什麼?”
“隻提了‘藏有解鎖之鑰’。”周彤從木架上抽出一卷竹簡,展開時發出“嘩啦”的輕響,竹簡上的篆文已經模糊,“我爺爺年輕時去過一次,沒走到深處就被瘴氣逼回來了,隻說在穀口看到過刻著‘人皇’二字的石碑。”
正偉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解鎖之鑰……會不會就是周彤之前提過的人皇印?他想起那些被撕毀的古籍、被掩蓋的曆史,還有自己體內覺醒的道體,總覺得這座祭壇藏著能串聯起所有謎團的關鍵。
“學校那邊怎麼辦?”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是個研究生,總不能一直憑空消失。
“我幫你查過了,你們係下個月有次‘邙山古遺址實地考察’的項目,正好可以借這個名義。”周彤從帆布包裡掏出張打印的通知,上麵果然寫著考察時間和地點,玄水穀附近的幾個村落正好在考察範圍內,“我托人給你報了名,到時候你跟著大部隊進山,中途再想辦法溜去玄水穀。”
正偉看著通知上的“曆史係研究生”字樣,突然覺得有些恍惚。半個月前,他還在為論文裡的上古符號糾結,現在卻要瞞著所有人,去尋找能改變人族命運的遺跡。這種身份的切換,快得讓他有些不真實。
“我爸媽那邊……”他想起周家坳的父母,心裡泛起一絲愧疚。
“我每天會讓表舅報平安。”周彤看出了他的顧慮,聲音放柔了些,“玄水穀的瘴氣對普通人有害,但你的道體能淨化氣息,我們不會待太久,找到線索就回來。”
正偉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地圖仔細看。玄水穀的瘴氣是天然屏障,卻也意味著危險,他得提前做好準備。“需要帶什麼?符籙?武器?”
“符籙我來準備,你把這個帶上。”周彤從裡屋拿出個巴掌大的銅鈴,鈴身上刻著細密的符文,“這是‘破瘴鈴’,搖動時能驅散低級瘴氣。還有這個——”她又遞來個小瓷瓶,裡麵裝著墨綠色的藥膏,“塗在皮膚上能防蛇蟲,邙山的毒蟲大多帶毒,不能大意。”
正偉把銅鈴和瓷瓶小心地放進背包,指尖觸到冰涼的鈴身,突然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這些天的修煉讓他對力量有了掌控,周彤的周密準備又驅散了未知的恐懼,他第一次對即將到來的冒險生出了期待。
第二天一早,正偉去了學校。李教授看到他來請假,倒沒多問,隻是拍著他的肩膀叮囑:“邙山那片有不少未發掘的遺址,仔細觀察,說不定能給你的論文找到新素材。”
正偉笑著應下,心裡卻五味雜陳。他的“實地考察”,比導師想象的要驚險得多。路過圖書館時,他下意識看了眼管理員辦公室,王阿姨正坐在窗邊翻書,陽光落在她後頸,那片淡金色的羽毛印記若隱若現。正偉的腳步頓了頓,加快速度離開了——他現在還沒能力和神族眼線硬碰,隻能暫時避開。
回到安全屋時,周彤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兩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靠在牆角,裡麵裝著壓縮餅乾、水袋、備用衣物,還有幾疊畫好的符籙,最上麵的一張寫著“避水符”,符文閃著淡淡的銀光。
“明天一早出發。”周彤把一張邙山的詳細地形圖塞給他,“我們先坐火車到邙山腳下的小鎮,再跟著考察隊進山。記住,在人前彆用‘氣’,儘量裝得像個普通學生。”
正偉接過地圖,折好放進兜裡。油燈的光落在兩人身上,長桌上的玄水穀地圖還攤著,紅圈裡的問號像個等待被解開的謎題。
“準備好了嗎?”周彤抬頭看他,眼裡的光比燈光還要亮。
正偉深吸一口氣,丹田處的氣團輕輕搏動,像在回應他的心跳。“嗯,準備好了。”
他知道,這次邙山之行必然充滿凶險,三族的眼線可能就藏在考察隊裡,玄水穀的瘴氣和未知的遺跡更是步步危機。但隻要想到能離真相更近一步,能有機會打破那道束縛人族千年的枷鎖,他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
窗外的月光透過暗門的縫隙照進來,在地圖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像條通往過去的路。正偉握緊背包的肩帶,仿佛已經能看到玄水穀深處的祭壇,看到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秘密,正在黑暗中等待著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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