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的風裹著未散的硝煙,刮在臉上帶著刺人的涼意。卷王立在城樓之上,玄鐵短刀的刀柄被他握得泛熱,剛把巡邏路線在親兵的輿圖上劃完,就聽帳下士兵匆匆來報:“將軍!敵國派了使者來,說要談和,還抬了好幾箱禮品,就在營外候著!”
卷王眉峰猛地一挑,眼底閃過一絲冷冽——剛打完仗就來談和,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他轉身往主帳走,腳步沉得發響:“讓他們在帳外等著,彆給好臉色。我去叫程唯來,這戲得兩個人唱才像話。”
此時的程唯正在後勤營的糧倉裡,手裡捧著賬本核對土豆乾的數量,指尖劃過“五百斤”的字樣時,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可是能讓士兵們在行軍時多啃幾口的硬通貨。聽到親兵說“敵國來談和”,他手裡的毛筆都沒來得及擱,抓著賬本就往主帳跑,帆布靴踩過營區的石子路,發出急促的聲響。
剛到主帳門口,程唯就見兩個穿著敵國窄袖長袍的人站在那裡,為首的使者手裡捧著個描金錦盒,臉上堆著過分殷勤的笑,連眼角的皺紋都透著刻意。進了帳,使者“撲通”一聲半跪在地,把錦盒舉過頭頂,聲音拔高了幾分:“將軍明鑒!我王深知貴國軍力強盛,願以十座城池換兩國和平!隻是我國境內糧荒已持續半年,聽聞大炎有‘土豆’這般神物,還請將軍借百斤種子,救救我國百姓的性命!”
卷王坐在主位上,手指漫不經心地敲著桌案,目光卻像刀子似的落在使者腰間鼓囊囊的糧袋上:“貴國既已糧荒,使者的糧袋裡裝的是什麼?我瞧著倒像是新收的麥子,粒兒還挺飽滿。”
使者的臉色“唰”地白了半截,手忙腳亂地按住糧袋:“將軍誤會!這、這是臨行前王後特意賞的,就這麼一小袋,夠路上充饑罷了!”
程唯往前邁了一步,彎腰從使者糧袋的縫隙裡捏出一點碎屑,放在鼻尖輕輕一嗅,隨即冷笑一聲:“這是剛脫粒三天的新麥,連麥麩都沒去乾淨。要是真到了糧荒的份上,王後還能有閒心賞新麥?怕是連陳米都舍不得吧?”他話鋒一轉,又換上副溫和的模樣,對帳外喊:“來人!煮兩碗方便麵,再端盤土豆乾來,使者遠道而來,總不能讓人家空著肚子談事。”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方便麵和琥珀色的土豆乾就端了上來。程唯特意把那盤混了微量瀉藥的土豆乾推到使者身後的隨從麵前,語氣格外熱絡:“這位兄弟看著麵生,想必是第一次來雁門關吧?多吃點土豆乾,頂餓,還能嘗嘗咱們大炎的特產。”那隨從本就被一路顛簸折騰得饑腸轆轆,哪顧得上多想,抓起土豆乾就往嘴裡塞,嚼得咯吱響。
席間,程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邊境運糧難,士兵們有時得啃凍硬的麥餅”,那隨從吃了瀉藥,肚子正隱隱作痛,腦子一熱就脫口道:“運糧有什麼難的!我們的糧草都囤在西坡穀,守糧的就有五百精兵,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比你們這兒舒坦多了!”
這話一出口,使者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伸手就去捂隨從的嘴,卻已經晚了。程唯和卷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果然如此”的了然。
等使者和隨從灰溜溜地離開,卷王當即把輿圖鋪在桌上,手指重重敲在西坡穀的位置:“探馬立刻去查!確認糧草堆的具體位置和守衛換班時間,半點差錯都不能有!”
“不用查了。”程唯把賬本往桌上一放,指著輿圖上西坡穀兩側的山脈,“這地方我在書上見過,兩側是懸崖,隻有一條小路進出,典型的‘易守難攻’,但也意味著‘一燒就絕’。我帶五十名輕騎,夜裡從後山繞過去,把他們的糧草燒了——沒了糧草,就算他們搶到土豆種,也撐不了多久。”
卷王盯著輿圖看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好主意!我給你調親兵營最好的戰馬,再讓後勤營準備十桶煤油,不夠再添!”他頓了頓,眼神軟了些,伸手從腰間解下一把短刀,遞到程唯麵前:“這是我當年在西南守關時用的,刀刃淬過鐵,砍樹劈柴都管用,你帶上,防身。”程唯接過短刀,指尖觸到刀柄上凹凸的紋路——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跡,沉甸甸的,像握著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接下來的三天,程唯把後勤營的事托付給副手,一頭紮進了夜襲準備裡。他教士兵們學敵國話裡的“巡邏用語”,還讓人把土豆粉和硫磺按比例混合,裝進油紙袋裡:“這東西撒在糧草上,火一燒就起濃煙,不僅能燒得更旺,還能嗆得敵兵睜不開眼,咱們好趁機撤退。”
卷王每天巡查軍務時,總會繞到荒灘的訓練場地。見程唯蹲在地上教士兵綁油紙袋,指關節被麻繩勒得發紅,還磨破了皮,他當即讓人去軍醫營拿最好的傷藥,板著臉把藥塞給程唯:“每天必須歇夠兩個時辰,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手上添新傷,這夜襲就換彆人去。”程唯笑著把傷藥分給身邊的士兵,聲音壓得低低的:“將軍是擔心我,又不好意思說,你們可彆拆穿他。”士兵們都憋著想笑,卻又不敢,隻能偷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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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襲的前一天,海外商戶的船隊送來了新一批土豆種。程唯讓人把飽滿的土豆種裝進陶罐,埋在試驗田最深處,又在田邊顯眼的位置放了幾袋炒熟的土豆種——表皮還是土黃色,看著和真的沒兩樣,卻早就沒了發芽的可能。“敵國肯定會來搶,”程唯拍了拍裝著熟土豆種的袋子,“給他們個‘驚喜’,省得他們總想著占便宜。”
深夜,月芽兒躲在雲層後麵,雁門關的風更冷了。程唯帶領五十名輕騎,每人背上背著煤油、硫磺包和土豆粉,馬蹄裹著麻布,悄無聲息地往西坡穀趕。山路崎嶇,有的地方連馬都得慢慢走,程唯卻沒催——他知道,夜襲的關鍵在“快”,更在“穩”,一步錯,可能就是滿盤皆輸。
快到西坡穀時,士兵們迅速換上提前備好的敵國服飾,程唯壓低聲音叮囑:“遇到巡邏兵,就說‘奉副將之命,來查糧草防潮情況’,彆多話,彆抬頭,眼神彆飄。”
果然,剛到穀口,就見五個敵國士兵舉著刀走了過來,為首的還打了個哈欠:“站住!乾什麼的?”
程唯催馬上前,用敵國話回道:“奉副將之命來查糧草,耽誤了時辰,你擔待得起嗎?”他刻意把聲音壓得粗啞,還故意拽了拽腰間的“假令牌”——那是用木片刻的,遠看和真的沒兩樣。那巡邏兵見他們穿著本國服飾,說話又硬氣,沒多盤問就放了行。
進了穀,程唯一眼就看到了那片囤積如山的糧草——足足有十幾堆,用防雨布蓋著,周圍每隔五步就站著一個守糧兵,手裡的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對身邊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們立刻分散開來,像影子似的繞到守糧兵身後。
“動手!”程唯低喝一聲,聲音剛落,士兵們就撲了上去,捂住守糧兵的嘴,用麻繩快速捆住他們的手腳,動作輕得像貓。緊接著,程唯讓人掀開防雨布,把土豆粉往糧草堆上撒——白色的粉末落在褐色的糧草上,像撒了一層雪。隨後,煤油被潑了上去,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點火!”
隨著程唯的一聲令下,硫磺包被扔到糧草堆上,“轟”的一聲,火光衝天而起,紅色的火焰像舌頭似的舔舐著糧草,濃煙滾滾,嗆得人眼淚直流。睡在附近帳篷裡的敵兵被驚醒,光著腳就跑出來,有的忙著拿水桶救火,有的嚇得四處亂竄,整個西坡穀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程唯帶領士兵準備撤退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敵營副將帶著援兵趕來了,手裡的長刀指著他們,嘶吼道:“彆讓他們跑了!給我殺!”
敵兵們舉著刀衝了上來,程唯卻沒慌,大聲喊道:“撒土豆粉!”士兵們立刻把剩餘的土豆粉往敵兵身上撒,白色的粉末遇火揚起,瞬間形成一片“霧障”,敵兵們被嗆得連連咳嗽,有的甚至睜不開眼,根本沒法靠近。
“卷將軍的援兵到了!”程唯突然拔高聲音,在山穀裡回蕩。敵兵們本就心慌,一聽到“卷將軍”的名字,嚇得腿都軟了——誰不知道卷王在西南殺得敵寇聞風喪膽?
就在這時,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卷王帶領的援兵到了!他手持玄鐵短刀,一馬當先衝進敵陣,刀刃劃過空氣,發出“咻”的銳響,幾個衝在最前麵的敵兵瞬間倒地。“程唯!你沒事吧?”卷王衝到程唯身邊,目光快速掃過他全身,見他沒受傷,才鬆了口氣。
“沒事,”程唯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短刀,“就是可惜了這些土豆粉,本來還想留著做湯呢。”
兩人相視一笑,帶領士兵們撤出西坡穀。身後,西坡穀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糧草燃燒的劈啪聲夾雜著敵兵的慘叫,遠遠傳來,像一曲“勝利的前奏”。
回到軍營,程唯剛把沾了灰的短刀擦乾淨,就見親兵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程先生!試驗田那邊有動靜,好像有敵兵在偷土豆種!”
程唯和卷王立刻往試驗田趕,剛到田埂邊,就看到幾個黑影正蹲在田邊,手裡抱著個袋子,往裡麵塞土豆種——正是敵國派來的小隊。“動手!”卷王低喝一聲,埋伏在周圍的士兵立刻衝了上去,手裡的長槍圍成一圈,把敵兵困在中間。
那些敵兵本就是來偷東西的,沒帶多少兵器,見被包圍,嚇得當場就跪了,其中一個還抱著那袋熟土豆種,哭喪著臉說:“我們就是來拿點土豆種,沒想來打仗啊……”
程唯走過去,從袋子裡拿出一顆熟土豆種,遞到那敵兵麵前:“嘗嘗?要是這顆能發芽,我程唯的名字倒過來寫。”那敵兵捏起土豆種,咬了一口,瞬間僵住了——熟的!這土豆種是熟的!他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裡喃喃著:“完了,這下全完了……”
卷王讓人把被俘的敵兵押下去,對程唯說:“明天一早就把他們和這袋熟土豆種送回敵營,讓他們國王好好看看,想跟大炎耍花樣,就得有承擔後果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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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被俘的敵兵和那袋熟土豆種被送到敵營時,敵國國王看著眼前的一切,氣得渾身發抖——糧草被燒,偷來的土豆種還是熟的,再打下去,彆說攻克雁門關,就連手下的士兵都得餓肚子。他沒辦法,隻能下令撤去邊境所有兵力,還派人送來一封求和信,願意賠償大炎三萬石糧食,隻求兩國暫時休戰。
危機解除後,卷王立刻寫了奏折,奏請朝廷將雁門關附近的荒灘劃為“軍墾區”,組織士兵和流民一起種植土豆。程唯則熬夜寫了一本“土豆種植手冊”,從“選種、切塊、起壟”到“灌溉、防蟲、儲存”,每一步都寫得清清楚楚,還畫了簡單的示意圖,讓沒讀過書的士兵和流民也能看懂。
他還教大家把土豆和小麥套種——土豆種在壟上,小麥種在壟間,既不浪費土地,還能互相滋養。沒幾個月,原本光禿禿的荒灘就變了樣,綠油油的土豆藤蔓爬滿了田壟,風吹過,掀起一片綠浪。程唯還讓人建了三座糧倉,專門儲存土豆和土豆衍生品,糧倉門口掛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大炎邊境軍需糧倉”,陽光照在木牌上,亮得晃眼。
朝廷收到卷王的奏折後,龍顏大悅,下旨封卷王為“鎮北侯”,賞黃金千兩、綢緞百匹;還特意下了一道褒獎聖旨,任命程唯為“邊境軍需總管”,負責在全國推廣土豆種植技術。
可就在大家以為能鬆口氣時,探馬傳來了一個壞消息:敵國雖然撤了兵,卻偷偷和北漠勾搭上了,北漠答應給敵國提供十萬石糧草,換取敵國的騎兵訓練方法。
卷王立在城樓上,玄鐵短刀握在手裡,目光望向遠處的邊境線。程唯站在他身邊,手裡捧著那本“土豆種植手冊”,指尖劃過“土豆粉可作應急乾糧”的字樣。
“看來,這仗還沒打完。”卷王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卻格外堅定。
程唯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信心:“沒關係,咱們有土豆,有糧倉,還有這麼多願意跟著咱們守關的兄弟。不管他們是和北漠勾結,還是耍彆的花樣,咱們都能應付——大炎的國門,不是那麼好破的。”
風從耳邊吹過,帶著土豆花淡淡的香氣。卷王和程唯相視一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像給兩人鍍上了一層金光。他們知道,隻要兩個人齊心協力,隻要身邊的兄弟還在,就沒有守不住的邊境,沒有打不贏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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