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白轉頭一看,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連忙拱手見禮:
“小弟李四白,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少年瀟灑回禮:
“在下金山!”
“原來是金兄!我看在場起碼數百學子,為何金兄還嫌少?”
金山淡淡一笑:
“李兄有所不知,遼東雖不設州縣,但諸多衛所駐地,多是前朝府路舊城”
李四白心中一動:
“金兄的意思是,這已經是一府的考生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金山露出欣賞之色,繼續說道:
“如今的遼西十一衛,相當於前朝的廣寧府。而遼東十四衛,則相當於前朝的遼陽路!”
“關內大省,少則五七個府,多則十三四府,府試動輒數百上千人。而遼東地跨千裡,不過才分為兩府,一府不過三四百人,李兄你說這算多麼?”
對遼東行政區劃,李四白一直稀裡糊塗。今天聽金山一席話,真是豁然開朗。
說到底,衛城大多是前朝的縣城。十一個縣才三四百考生,還包括往屆府試黜落的。和內地相比,那屬實算少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受教了!”
李四白謙虛有禮,金山也十分喜歡:
“兄台謬讚,我不過是略有研究而已”
兩人一見如故,認識沒一會就互道了來曆。金山今年16歲,是來自義州衛的民戶。
也是二月份剛過的縣試,此時躊躇滿誌,準備一舉考下秀才。
得知李四白是軍戶,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反倒是聽說他還不滿十三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賢弟,你這身材…還真是魁梧…”
李四白哈哈大笑:
“我爹是打鐵的,自然要強壯一些!”
得知李四白真實年齡,金山再沒法把他看作同齡人,從考籃摸出一把果子遞了過來:
“賢弟、伯母,嘗嘗我家的紅棗!”
李四白隨手接過,發現比起本地的棗子大了許多,丟進嘴裡嘗了一個,竟是意外的香甜爽口。不由得又驚又喜:
“金兄,這啥棗啊,又大又甜?”
金山語氣遺憾:
“這是我家的大平頂棗,不過還是不如朝陽的好…”
朝陽和義州衛毗鄰,以前是大明營州衛的治所。永樂年間裁撤後,很快落入蒙古人的掌控。
李四白心中一動,這個金山好像不怎麼喜歡遊牧民族啊…
“咚!”
一聲炮響打斷他的思緒,分守道的小吏進場了。
“賢弟,快往前擠!要點名了!”
金山一把拉住李四白,就往人群裡擠。
兩人擠進去沒一會,小吏就叫到李四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