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兵嘴唇哆嗦著，那句“後爹”、“拖油瓶”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是死死咬著嘴唇，眼淚終於不爭氣地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混合著臉上的汙泥，劃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程飛站在張老師身邊，看著周小兵的樣子，突然抬起小手指著王嘯天，清晰地說道：“老師，他說，周小兵的爸爸，不要他了。是後爹。等再生一個，就不要他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按下了靜音鍵，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兩位老師，都愣住了。王嘯天張大了嘴巴，沒想到這個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小姑娘會出來作證，還說得這麼直白。
張老師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嚴厲地看向王嘯天：“王嘯天！這些話你是從哪兒聽來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同學？！”
王嘯天被他爸王大力慣得有些驕橫，但麵對老師的怒火，也慫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聽我爸媽……還有農機院裡人……這麼說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胡說八道！”張老師氣得胸口起伏，“孫誌剛同誌對周小兵怎麼樣，大院裡有目共睹！這種話以後再也不準說！聽到沒有！”她又看向周小兵，語氣緩和下來，帶著心疼，“小兵，彆聽彆人亂說。你爸爸媽媽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不清楚嗎？”
周小兵隻是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地，無聲地哭著，那委屈的模樣，看得人心疼。
程飛走過去，從棉襖口袋裡掏出一塊洗得乾乾淨淨、疊得方方正正的小手帕，那是程秋霞給她放在身上備用的遞到周小兵麵前。
周小兵看著那塊帶著淡淡皂角香味的手帕，愣了一下，抬起淚眼看了看程飛，接過手帕，胡亂地在臉上擦著，結果越擦越花。
最後，這場架以王嘯天被張老師嚴厲批評，並要求寫檢查、向周小兵道歉告終。周小兵也被教育了幾句不該動手打人。
放學的時候，周小兵蔫頭耷腦地走在最後，臉上還帶著沒擦乾淨的淚痕和手帕留下的印子。程飛跟在他旁邊，也沒說話。
快到公安局大院門口時，周小兵突然停下腳步，聲音沙啞地問程飛：“程飛……你……你覺得王嘯天說的是真的嗎？”
程飛歪著頭，想了想孫誌剛叔叔平時看周小兵的眼神，和周小兵提到他爸時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不是。孫叔叔對你很好。他看你的時候眼睛裡有光。我媽也那麼看我。”
周小兵愣住了，他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他回憶著孫誌剛教他騎自行車、帶他去河裡摸魚、在他生病時守在他床邊的樣子……好像，爸爸的眼睛裡，確實是有光的。
他吸了吸鼻子，心裡那塊堵著的東西，好像被程飛這句簡單又奇怪的話，敲開了一道小小的裂縫。
“走吧，”程飛拉了拉他的書包帶，“回家。我媽說，今天食堂有肉包子。”
周小兵“嗯”了一聲，揉了揉還有些發酸的眼睛，跟著程飛一起，邁步走進了公安局大院。
“你是不是每天都會提前知道食堂吃什麼啊？”
“差不多，我媽她們做飯會提前處理食材。”
遠處，孫誌剛大概已經下班，正站在家門口張望，尋找著那個熟悉的小身影。
“小兵怎麼還沒放學啊？”
“上哪玩去了唄，你急啥，我這當媽的都沒著急。”
“這天都黑了，我能不急嗎？”
喜歡東北大姨撿到個喪屍閨女請大家收藏：()東北大姨撿到個喪屍閨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