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霞看著閨女頂著一頭雞毛、抱著隻五彩斑斕的大野雞,身後還亦步亦趨跟著隻“掛彩”的大狸花貓回來,真是哭笑不得。再聽鐵蛋和狗剩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描述飛飛如何被野雞踩臉、如何與貓“並肩作戰”、最後又如何達成“分贓協議”,她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媽,我們說好一隻雞腿給它,另一隻雞腿給媽補身體。”
“行啊,飛飛都會跟貓談判了。”程秋霞一邊笑著,一邊利索地接過那隻還在徒勞叫喚的野雞,又看了眼那隻蹲坐在門口、綠眼睛直勾勾盯著野雞、前爪還滲著血絲的狸花貓,心裡一軟,“這貓也是個出力的,還受了傷,是該分它一份。”
她讓鐵蛋和狗剩也留下,晚上一起吃。倆小子歡呼一聲,屁顛屁顛地去幫程秋霞抱柴火、舀水。
處理野雞是程秋霞的拿手活。燒開水,燙毛,拔得乾乾淨淨,開膛破肚,內臟清理出來,貓的眼睛瞬間更亮了,蹲在旁邊一步不肯挪,程飛也一直蹲在旁邊看,看到媽媽把野雞肚子裡黃澄澄的雞油單獨切出來時,她小聲說:“媽,這個……香,能煉油。”
程秋霞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哎喲,飛飛還知道煉雞油呢?行,聽飛飛的,煉點雞油以後炒菜吃。”
接著,程秋霞把整隻野雞剁成大小均勻的塊,冷水下鍋,放入薑片、蔥段,燒開焯去血沫。另一邊,她早就泡發好了一碗秋天在山上采的野生榛蘑,那蘑菇吸飽了水,肥厚飽滿,散發著獨特的菌香。
大鐵鍋燒熱,把剛才煉出的雞油舀一勺進去,滋啦一聲,香味瞬間爆開,放入焯好水的雞塊,大火翻炒,直到雞皮微微焦黃,逼出油脂和香氣。然後,烹入一點自家釀的高粱酒,酒氣蒸騰,帶走最後一絲腥氣,留下醇厚的底味。接著,倒入足夠的開水,沒過雞肉,再把泡發好的榛蘑連同清澈的泡蘑菇水一起倒進去,撒上一把粗鹽。
“蓋上鍋蓋,咕嘟著吧。”程秋霞拍拍手,又在鍋邊貼了幾個玉米麵餅子。
很快,濃鬱的香氣就從鍋蓋邊緣爭先恐後地鑽了出來。那是野雞特有的、帶著山野氣息的肉香,混合著榛蘑醇厚紮實的菌香,還有玉米餅子被烘烤後的焦香,幾種味道交織在一起,霸道地充滿了整個屋子,勾得人饞蟲造反。
“好香好香!我能吃十鍋!”
“那我能吃一百鍋!”
“我抓的雞燉不了那麼多鍋……”
程飛、鐵蛋、狗剩三個孩子早就坐不住了,圍著鍋台直轉悠,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連門口那隻狸花貓都焦躁起來,不停地用沒受傷的爪子撓門框,喵喵叫著。
“彆急彆急,這就好。”程秋霞笑著掀開鍋蓋。
霎時間,蒸汽彌漫,香氣撲鼻,隻見鍋裡的湯汁收得濃稠油亮,呈現誘人的醬黃色。野雞肉塊燉得恰到好處,緊實而不柴,吸飽了湯汁。榛蘑更是精華所在,滑嫩肥厚,咬下去滿口菌香。旁邊的玉米餅子底部焦黃酥脆,上半部分浸染了湯汁,變得軟糯可口。
程秋霞先盛出滿滿一大盆放在炕桌上,給三個孩子和自己都盛了飯。然後,她特意挑了一隻最肥嫩的雞腿,放在一個小碗裡,又夾了幾塊蘑菇,倒了些湯汁,走到門口,蹲下身放在那隻望眼欲穿的狸花貓麵前。
“喏,飛飛跟你說好的,給你的雞腿。”程秋霞摸了摸貓腦袋。
那狸花貓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低下頭,嗷嗚一口咬住雞腿,叼到一邊角落,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頤起來,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程飛看到約定履行,放心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大塊雞肉和蘑菇,吹了吹,塞進嘴裡。野雞肉的纖維感十足,越嚼越香,蘑菇滑溜溜,帶著山野的精華,混合著濃稠的湯汁,好吃得她晃著腦袋,小腳在炕沿下直踢騰:“媽!好吃,比……比冰溜子好吃一萬倍。”
“嗯?你們是不是出門舔冰溜子?那玩意粘舌頭啊,得,說了也不帶聽的,粘著舌頭彆硬拔啊。”
“媽吃雞腿。”
“媽不吃,媽喝雞湯就行。”
“不行,吃!”
“行行,媽這就吃。”
鐵蛋和狗剩吃得頭都不抬,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秋霞嬸子,你這手藝絕了。”
程秋霞吃著雞腿喝著雞湯,看著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樣子,看著角落裡那隻專心啃雞腿的貓,心裡被一種樸實的滿足感填得滿滿的。
窗外,天色暗了下來,屋裡點起了煤油燈,昏黃的光暈籠罩著吃得熱火朝天的一桌人加一隻貓。程飛啃著雞翅膀,偷偷看了眼角落裡舔著爪子上油花的狸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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