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往後的訓練,可怎麼帶?
沈墨隻覺得自己的帶兵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挑戰。
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哨聲便撕裂了營區的寧靜。
新兵們如同被炸了窩的螞蟻,在手忙腳亂中打著背包、跌跌撞撞地衝下樓。
混亂中,蘇婉寧不緊不慢,憑借著超乎常人的專注的心裡素質,竟奇跡般地第一個披掛整齊,出現在了操場的晨曦微光中。
沈墨按停秒表,冷硬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從她一絲不苟的背包帶到她微微有些顫抖的小腿,最終定格在她那雙清亮卻難掩疲憊的眼睛上。
他鼻腔裡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總算還有個明白人,知道丟人現眼就得起早貪黑。”
他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全體都有!五公裡越野,出發!”
這一次,蘇婉寧依然毫無懸念地跑在隊伍最後的那批人中。她的步伐沉重,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葉生疼,但她死死咬著下唇,目光隻盯著前方戰友的背影,硬是一步未停,一步未走。
當金紅色的朝陽完全躍出地平線,將光芒灑滿訓練場時,她終於踉蹌著、幾乎是摔過了終點線。
汗水像小溪一樣從她額前淌下,浸透了作訓服,她雙手撐著膝蓋,身體因脫力而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散架。
但她終究是靠自己站著,沒有倒下,也沒有需要任何人攙扶。
沈墨抱著胳膊站在終點處,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這副狼狽卻倔強的模樣,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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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昨夜月光下她那套歪歪扭扭的“拳法”,再看看眼前這個跑個五公裡都像去了半條命的“聰明兵”,心裡那股無名火又竄了起來。
聰明?光是聰明頂個屁用!
這是空降兵,是要從天上下到地上打的!就這體能,上了戰場就是活靶子!
他煩躁地移開視線,不想再看。
上麵真是給他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新兵連,真正的考驗才剛剛拉開序幕。
對於蘇婉寧而言,這更像是一場針對她薄弱身體的、公開的、持續的處刑。
五公裡越野,她拚儘全力,肺部像破風箱一樣嘶吼,卻還是毫無懸念地落在最後;
單杠引體向上,她吊在半空,白皙的臉憋得通紅,那看似不高的橫杠,對她偏重技巧與思維的身體而言,卻如同天塹,一個標準的都拉不上去;
俯臥撐更是她的噩夢,手臂支撐起身體的重量都勉強,更彆提標準地起伏。
每一次體能訓練,沈墨的吼聲都如影隨形,精準地砸在她耳邊:
“蘇婉寧!你那是在爬還是跑?!”
“蘇婉寧!胳膊打直!你那叫俯臥撐?那是蚯蚓在扭!”
“全體加練五分鐘!就因為你一個人!”
……
她能感覺到周圍戰士們或同情、或無奈、甚至帶著幾分鄙夷的目光。
又一次集體受罰後,隊伍解散。
沈墨終於轉過身,幾步走到她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怒火,隻有一種近乎冰冷的審視和不解。
“蘇婉寧。”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極力克製的煩躁。
“學生兵是吧,但我告訴你,在戰場上,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學生就對你手下留情。炮彈更不認識你那些公式定理!”
他指了指訓練場,語氣斬釘截鐵:
“在這裡,體能就是硬道理!你這副身板,就是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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