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灌了口靈穀酒，酒液順著嘴角淌到油亮的道袍上，他卻毫不在意，手指敲著空酒壇含糊道：“青雲秘境？那可不是凡俗界的玩意兒。”他突然坐直身子，眼裡的醉意散了大半，“那是連通凡界與修仙界的通道，由咱們青雲宗一手把控，每十五年開一次，專門接引有天賦的凡界修士。”
楚昭心頭一震：“青雲宗！”
“嗨，喝糊塗了。忘了給你介紹一下了。”玄清拍了下腦門，酒葫蘆在手裡轉了個圈，“青雲宗！正統道教宗門，遍布三千小世界，咱們這凡界的青雲觀，就是宗門設在凡界的驛站，專門盯著有仙緣的苗子。”他指了指破敗的觀門，“彆看這地方破，秘境開啟時，這兒就是坐標錨點，沒這觀鎮著，凡人連秘境的邊都摸不到。”
蘇晴好奇追問：“那秘境儘頭是不是青雲宗的宗門？”
玄清往嘴裡塞了塊醬牛肉，“秘境儘頭是青雲宗的外門接引台，凡界修士能從這兒踏入真正的修仙界，靈氣濃度比凡界高百倍，功法、資源隨便挑，比在凡界窩著強萬倍。”
楚昭握緊腰間玉佩，父母信裡的“青雲秘境”終於有了清晰輪廓。他看著玄清，突然明白這邋遢道人為何對他們毫無保留——既是同宗親屬的尋親路，又是宗門篩選弟子的機會，玄清沒理由藏私。
“山裡的祭壇是秘境鑰匙。”玄清繼續道，眼神飄向終南山深處，“山心那座祭壇埋著青雲宗的傳功石碑，秘境開啟時會衝天光柱，跟著光柱走就能進去。不過進去前得測靈根，沒靈根的進了也是白搭，靈氣灌體就能把人撐爆。”他頓了頓，看向楚昭，“你爹娘當年靈根純度不低，不然也進不了秘境。”
周鐵柱急道：“那我們能進去不？需不需要啥信物？”
“有靈根就行，信物不用。”玄清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漬，“不過進去了也得考核，外門弟子不是那麼好當的。”他突然湊近楚昭，壓低聲音，“我看你小子天賦根骨不錯，這兩年可得好好練。凡界四境煉體、聚氣、凝真、化罡，能衝到巔峰，秘境考核時百分百能進外門；要是能在凡界築基……”
“凡界築基？”楚昭愣住，“築基境不是凡界四境之上嗎？”
“是，但沒人傻到在凡界築基。”玄清灌了口酒，語氣帶著告誡，“凡界靈氣稀薄還雜，築基時吸納的靈氣裡混著凡塵濁氣，根基虛浮得很。到了修仙界，人家用精純靈氣築基的修士，同階能把凡界築基的按在地上揍。而且凡界築基成功率不足三成，多少天才卡在這一步爆體而亡？”他拍了拍楚昭的肩膀，“聽老道的，彆逞能，先衝到化罡巔峰再說。”
楚昭恍然大悟。難怪周伯修煉多年卡在突破聚氣的瓶頸，凡界靈氣確實是硬傷。他心裡有了計較：“兩年內衝到化罡巔峰，難嗎？”
“難，但我有那小世界啊。”想到這裡，楚昭豁然開朗，“那地方靈氣比凡界純，還有靈泉靈田滋養，隻要肯下苦功，未必不行。真到了化罡巔峰，混個外門弟子妥妥的。”老道看他突然賊兮兮地笑，開口道“彆忘了給老道我每天帶點這樣的靈酒，我傳你點經驗，你絕對一點不虧。”
楚昭忍不住笑了。這道人雖邋遢，卻比想象中實在，連宗門秘辛都和盤托出。他看著玄清抱著酒壇醉醺醺地往草堆裡縮，突然覺得這破敗的青雲觀也沒那麼冷清了。
接下來的日子，楚昭把重心全放在修煉上。每日天不亮就去觀後崖練劍，《流雲劍法》在玄清偶爾指點下越發精純，圓滿之上，似乎還有新的境界。劍光掃過崖壁，能激起丈高的碎石雨；午後回小界鞏固修為，靈泉邊的修煉效率比外界高兩倍，靈氣在丹田內日漸凝練；傍晚則跟著石勇鐵柱切磋實戰，石勇的《裂石刀訣》、周鐵柱的剛猛拳風，都成了他打磨劍招的試金石。
蘇晴每日都會從靈墟小界帶些靈食過來，有時是剛蒸好的靈麥饅頭，有時是張媽燉的靈雞湯，總能在楚昭練得最累時遞過來。這日她送來一碟醬牛肉，見楚昭揮劍的手臂微微發顫，忍不住道：“彆太急，兩年時間夠了。”
“得抓緊。”楚昭收劍擦汗，指尖凝聚的靈氣已能在空氣中留下淡白軌跡，“玄清道長說，修仙界靈氣濃，功法好，說不定到了那兒，爹娘的修為已經深不可測了。”他看向蘇晴，眼裡閃著期待，“你也多練練，到時候咱們一起進秘境。”
蘇晴臉頰微紅，低頭撚著衣角：“我資質不如你，能到聚氣巔峰就知足了。”
“誰說的？”楚昭笑著彈了彈她的額頭，“你《流雲劍法》也圓滿了，靈植園的靈草培育得比老孫頭還好，宗門肯定也缺你這樣的人才。”
兩人正說著，玄清抱著酒葫蘆晃過來，嘴裡哼著跑調的道歌：“練劍不如喝酒，修行為啥吃苦……”他瞥見蘇晴手裡的醬牛肉，眼睛瞬間亮了，“好姑娘，給老道留點，昨晚的酒還沒下酒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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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笑著遞過食盒，玄清抓起牛肉就往嘴裡塞，含糊道：“楚小子，你那靈麥麵蒸的饅頭比宗門的靈米糕還香，下次多帶點。”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塊泛黃的玉簡，“對了，這個給你，青雲宗的基礎吐納法，比你那《凡人訣》正宗，練氣更快。”
楚昭接過玉簡，指尖觸到冰涼的玉質，一股精純的靈氣順著指尖湧入經脈，麵板上瞬間跳出提示：【獲得青雲宗基礎功法《青雲吐納訣》，修煉效率提升30】。
“多謝道長。”
“謝啥，算提前結個善緣。”玄清擺擺手，又灌了口酒，“等你進了宗門，彆忘了給老道捎點修仙界的丹藥，治治我這陳年的老傷。”
夕陽落進終南山的雲霧裡，將青雲觀的影子拉得很長。楚昭握著玉簡站在觀前，看著崖下的雲海翻湧，心裡突然踏實了許多。兩年時間雖短，但有小界的靈氣滋養，有玄清的指點，還有身邊人的陪伴，他有信心衝到化罡巔峰。
夜裡回靈墟小界時，蘇晴正在靈泉邊修煉《青雲吐納訣》，淡青色的靈氣在她周身流轉，麵板顯示【煉體八層300700）】，進度比往日快了不少。小桃和孩子們圍著靈禽院的小黃嬉笑，老兵們在練拳場切磋新學的招式，靈田的麥浪在夜明珠下泛著金光。
楚昭走到靈源塘邊，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如今剛剛突破聚氣一層的靈氣在眼底流轉。他知道，這兩年的等待不會是虛度，青雲秘境的光柱不僅是通往修仙界的鑰匙，更是尋親之路的新起點。
“爹娘，再等兩年。”他輕聲道，指尖的玉簡泛著微光，“兩年後，我就來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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