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終於踏上了西蠻國的土地。與大靖的青磚黛瓦不同,西蠻國的都城“黑石城”透著股粗獷的野性——土黃色的城牆用夯土混合黑石築成,城門上懸掛著獸骨裝飾,往來行人多穿皮毛坎肩,腰間佩刀的漢子比比皆是,連街邊小販吆喝的嗓門都比大靖洪亮三分。
“這地方風氣真野。”周鐵柱勒住駱駝,看著街角兩個漢子為了塊烤肉乾拔刀子,忍不住咂舌,“比北疆軍伍裡的糙漢還凶。”
楚昭翻身下馬,防沙麵罩摘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羊肉香、香料味和皮革氣息的熱風撲麵而來。他打量著市集:攤位上擺著成堆的紅柳烤肉,穿胡服的婦人正用銅壺衝泡著褐色茶湯,還有商販舉著串成串的曬乾野果叫賣,其中不少果子楚昭看著眼熟——正是係統商人麵板裡標注的“靈果原料”。
“先找家客棧落腳,再逛逛市集。”楚昭拍了拍駱駝,“買些特產種子,順便打聽終南山的路。”
黑石城的客棧也帶著異域風情,土坯牆糊著牛糞混合的泥漿,屋頂鋪著厚厚的茅草,夥計見他們是外鄉人,操著生硬的大靖話熱情招呼:“客官住店?咱們這兒有烤全羊、馬奶酒,還有剛釀的果子酒!”
安頓好住處,楚昭叫出小世界的蘇晴,帶著她和周鐵柱直奔市集。西蠻國的香料攤最是熱鬨,紅的胡椒、黃的孜然、褐色的豆蔻堆成小山,攤主是個絡腮胡老者,見楚昭好奇,抓起一把胡椒遞過來:“客官嘗嘗?烤肉、燉肉放一把,香得能把舌頭吞下去!”
楚昭撚起幾粒胡椒,辛辣的氣息直衝鼻腔,正是上輩子廚房常備的調料。他眼睛一亮:“這胡椒種子賣嗎?還有這些香料,每種都要些。”
老者咧嘴笑,用皮囊裝了滿滿十袋種子:“胡椒、孜然、肉蔻、丁香……都是咱西蠻獨有的,大靖那邊金貴得很!客官識貨!”
除了香料,楚昭還在農貨攤買了西蠻特有的耐旱麥種、紫皮土豆和一種名為“火焰果”的靈植種子,攤主說這果子成熟後通紅如火焰,曬乾泡茶能驅寒。周鐵柱則在兵器攤前挪不動腳,看著那些嵌著獸骨的彎刀直咽口水,最終還是被楚昭拉走:“這些都是凡間俗鐵,不是啥有檔次的兵刃。”
逛到暮色漸濃,楚昭找了家掛著“胡姬酒肆”招牌的鋪子歇腳。穿紗裙的胡姬端上烤羊腿和馬奶酒,酒液泛著乳白,喝起來帶著淡淡的奶香。鄰桌幾個漢子正高聲交談,其中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拍著桌子道:“聽說了嗎?終南山那邊最近不太平,青雲觀的老道又在山腳下醉倒三天了!”
楚昭耳朵一動,裝作喝酒的樣子側耳細聽。另一個漢子接話:“那老道瘋瘋癲癲的,哪像個修道人?也就黑石堡的少主給麵子,沒拆他那破道觀。”
“誰說不是呢?”刀疤漢子灌了口酒,“不過終南山深處是真邪門,聽說有個祭壇,每十五年就冒白光,老輩人說是仙家通道……”
楚昭放下酒杯,對蘇晴使了個眼色。結賬時特意給了夥計雙倍賞錢,笑著打聽:“小哥,剛才聽人說終南山的青雲觀,那地方怎麼走?我們是來求道的。”
夥計眼睛一亮,壓低聲音道:“客官要去青雲觀?從黑石城往西走三日,過了狼牙穀就是終南山,青雲觀就在山南的鷹嘴峰上。不過那觀破敗得很,就一個老道守著,客官去了怕是要失望。”
“多謝小哥指路。”楚昭拱手道謝,心裡已有了數。
三日後,鷹嘴峰的輪廓在雲霧中若隱若現。與大靖的青山不同,終南山的山體帶著紅褐色,岩石裸露如獸骨,半山腰以上常年籠罩著霧氣,透著股神秘氣息。山路陡峭,駱駝無法通行,三人隻能牽著馬徒步上山,越往上走,空氣越涼,風中隱約傳來鬆濤聲。
“這地方靈氣真濃。”蘇晴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起淡淡的靈光,“比靈墟小界外圍還純。”
楚昭點頭,麵板上的地圖標記顯示【終南山,靈氣濃度中等,蘊含微弱道韻】。走到半山腰,一道破敗的石拱門出現在眼前,門楣上“青雲觀”三個字已風化得模糊不清,旁邊還歪歪扭扭刻著行小字:“醉臥雲端君莫笑”。
“這就是青雲觀?”周鐵柱看著門內雜草齊腰的庭院,嘴角抽了抽,“比青石鎮的破廟還寒酸。”
庭院裡的石階長滿青苔,正殿的屋頂塌了半邊,露出黑洞洞的椽子,隻有殿前那棵老鬆樹依舊蒼勁,枝椏伸向天空。楚昭推開虛掩的木門,“吱呀”聲在寂靜的山穀裡格外清晰,驚起幾隻棲息在梁上的麻雀。
“有人嗎?”楚昭揚聲喊道,回音在殿內蕩開,卻無人應答。
三人在觀內轉了一圈,正殿神台積滿灰塵,供桌缺了條腿,偏殿更是堆滿枯枝敗葉。就在楚昭以為道觀早已廢棄時,周鐵柱突然指著偏殿角落:“少爺,那兒有動靜!”
角落的草堆裡,一個穿著打滿補丁的道袍的中年漢子正蜷縮著,懷裡抱著個酒葫蘆,鼾聲比鬆濤還響。他頭發亂糟糟地糾結在一起,胡子沾著草屑,道袍上油光鋥亮,怎麼看都像個借道觀避雨的乞丐,唯獨露在外麵的手腕皮膚白皙,與這邋遢模樣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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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守觀的老道?”石勇撓頭,“看著還沒咱們小界的老孫頭精神。”
楚昭蹲下身,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鬆脂味。他沒叫醒對方,反而讓周鐵柱從儲物戒裡取出便攜桌椅,蘇晴擺上靈墟小界帶來的吃食:烤得油亮的牛肉、剛出爐的靈麥饅頭、還有一壇封好的靈穀酒。
肉香和酒香很快彌漫開來。原本熟睡的邋遢道人鼻子突然動了動,喉結上下滾動,眼睛沒睜,身子卻像裝了彈簧似的彈坐起來,準確無誤地撲到桌前,抓起醬牛肉就往嘴裡塞,含糊不清地嘟囔:“好酒……好肉……”
楚昭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這道人動作快得像殘影,剛才還醉得不省人事,此刻搶食的模樣比小黃護食時還凶。
“喂,這是我們的……”周鐵柱剛想開口,就被楚昭按住。
就在這時,李忠的聲音在楚昭腦海響起:【府主小心!此人修為在築基境,氣息內斂卻精純,遠勝老奴!】
楚昭心頭一震。築基境!這看著像乞丐的道人竟是築基高人?他再看那道人時,才發現對方抓肉的手指骨節分明,雖快卻穩,喝酒時喉結滾動的頻率帶著微妙的節奏,絕非尋常醉漢。
道人風卷殘雲般掃光了半盤牛肉,又灌了半壇靈穀酒,才打了個滿足的飽嗝,眯著眼睛打量楚昭三人,眼神清亮得不像話:“你們是……大靖來的?”
“正是。”楚昭拱手,“晚輩楚昭,特來青雲觀拜訪,想打聽些舊事。”
道人打了個酒嗝,抹了把油乎乎的嘴,突然咧嘴一笑:“我道是誰,原來是帶好酒好肉的貴客。坐,坐!”他毫不客氣地往主位一坐,還把剩下的靈穀酒往自己身邊挪了挪。
楚昭看著他這副無賴模樣,心裡直犯嘀咕:這就是李管家說的築基高人?怎麼比周鐵柱還不著調?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道長道號如何稱呼?”
道人捋了捋打結的胡子,故作高深地清了清嗓子:“貧道玄清。”
這名字清雅脫俗,配上他油光鋥亮的道袍,反差大得讓楚昭差點噴笑。蘇晴忍著笑給玄清倒酒:“玄清道長,我們想打聽十三年前,是否有一對姓楚的夫妻來過長白山?男子叫楚天河,女子叫葉慧英。”
“楚天河?葉慧英?”玄清喝酒的動作頓住,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回憶,半晌才拍大腿,“哦!想起來了!那對小夫妻!十多年前是來過,男的劍使得不錯,女的煉丹有點天賦,還送過我一枚‘清心丹’!”
楚昭心裡一緊,追問:“您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
玄清灌了口酒,眼神飄向終南山深處:“他們去青雲秘境了。那地方在山心的祭壇,每十五年開一次,上次開啟正好是十三年前,他們就是那時候進去的。”
“青雲秘境?”楚昭追問,“那秘境通往何處?他們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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