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的晨霧還沒散，主峰下的炎武殿就已人聲鼎沸。這座專門用於宗門比武的大殿通體由黑玄石砌成，殿前矗立著三座丈許高的比武台，台邊刻著“公平”“切磋”“守正”三個篆字，台周的看台層層疊疊，最前排是長老席，後排擠滿了來看熱鬨的內門、外門弟子。楚昭站在殿外，望著台上飄動的“青雲內門大比”大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靈墟戒指——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參加正經的宗門比試，心裡竟有些上輩子“校運會”的既視感。
“楚昭！你倒是來得早。”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紫霄穿著月白道袍，腰間彆著銀絲劍，步履輕快地走來，眉宇間帶著幾分藏不住的驕傲，“我還以為你要等最後一刻才來。”
楚昭轉身，笑著迎上去：“這不是想早點打聽清楚流程嘛，免得一會兒鬨笑話。”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師姐，內門大比具體怎麼比？我之前光聽師父提過，沒細問。”
紫霄挑眉，顯然對這種“常識”問題有些意外，卻還是耐心解釋：“內門大比分兩組，凝真境一組，化罡境一組，核心弟子和內門弟子一起比，但核心弟子裡像大師兄那樣元嬰境的不用來。規則很簡單，抽簽分組，單敗淘汰，修為差距不能超過三個小境界，比如化罡一層隻能對化罡一到四層，不能跨大境界。”她看向楚昭，眼裡閃過一絲好奇，“你剛突破化罡一層，在化罡組裡很吃虧，怎麼不晚一點突破，先在凝真境打磨一下？”
“就是想找個強勁的對手，磨煉一下。”楚昭坦誠道，指尖劃過腰間鐵劍，“之前修煉太順，要麼是小界裡的夥伴讓著我，要麼是外界的對手太弱，太強的我又隻能搬救兵，缺場真刀真槍的比試。化罡組裡有中期的師兄，正好試試身手。”
紫霄愣了愣，隨即失笑：“你倒敢想！化罡中期比你多兩個小境界，靈力比你渾厚三成，你確定能行？”話裡帶著質疑，卻沒嘲諷——畢竟楚昭創造的奇跡太多，她也不敢打包票。
“試試唄，輸了也不丟人。”楚昭笑著擺手，心裡卻有盤算：《玄鐵煉體訣》入聖，四門武技入聖，還有靈墟小界的靈氣滋養，未必不能跟化罡中期拚一拚。他突然想起什麼，又問，“師姐你在凝真組，應該沒對手吧？”
提到這個，紫霄的腰杆挺得更直：“凝真組最高就是凝真九層，我剛突破，正好拿第一。”語氣裡的自信藏都藏不住，畢竟她在凝真境的速度是青雲宗千年紀錄，同組弟子確實沒人能跟她比，除了遇到楚昭這個怪物，修行速度總是比自己快一步，怎麼追不上。
兩人說著，走進炎武殿。殿內左側擺著幾張長桌，幾個穿青色道袍的長老正坐那裡登記，桌前排隊的弟子絡繹不絕。楚昭跟著隊伍走，趁機打量四周：殿壁上刻著曆屆大比的冠軍名字，最顯眼的是紫玄的名字，連續三年凝真組、化罡組、築基組第一；角落擺著幾個巨大的銅鐘，據說比賽開始和結束時會敲響，提醒弟子入場。
這裡需要單獨介紹炎武殿：青雲宗專門用於宗門比武、弟子切磋的核心建築，殿體由能吸收靈力餘波的黑玄石建造，可避免比武時的氣勁誤傷觀眾；殿內設有聚靈陣，能維持比賽時的靈氣穩定，讓弟子發揮出真實實力；殿壁的“冠軍名錄”是用金粉勾勒，記錄了近千年的大比勝者，是宗門弟子的最高榮譽象征。
“下一個，紫雲。”登記長老抬起頭，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手裡拿著塊測靈石，“報修為，查身份。”
“紫雲，核心弟子，化罡境一層。”楚昭遞上身份令牌，測靈石貼在他手腕上，泛起淡銀色的光，與化罡境的靈力波動完全吻合。
長老點點頭，從抽屜裡取出一枚淡青色的玉簡，遞給楚昭：“這是你的比賽玉簡，用神識能看到編號、分組和規則。記住，每組修為差距不得超過三個小境界，禁止故意致殘、致死，認輸要喊‘承讓’，裁判未喊停前不能罷手。”
楚昭接過玉簡，用神識一掃，裡麵的信息清晰浮現：【編號：化罡組07；對手：待抽簽；規則：單敗淘汰，每日兩場，勝者晉級】。他心裡暗笑：這玉簡跟現代的“比賽手冊+準考證”似的，還挺方便，宗門的分組規則也挺科學，避免了“新手遇大佬”的尷尬。
“長老，化罡組低級彆最高修為是多少？”楚昭忍不住問。
“化罡四層，內門弟子趙岩，去年就是化罡組第二，今年衝第一的熱門。”長老捋著胡須，“你剛突破化罡一層，要是遇到他，可得小心。”
楚昭點頭記下，心裡更期待了——化罡四層，正好是中期，跟他差四個小境界，雖然超了點，但說不定能找機會挑戰。
登記完，楚昭找到紫霄，她手裡也拿著枚玉簡，是凝真組01號：“我明天上午第一場，凝真組比賽比化罡組早半個時辰，你要是沒事可以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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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來，看看師姐怎麼拿第一。”楚昭笑著應下，心裡卻想著：紫霄這實力在凝真組確實沒對手，注定會是無趣的比試。
第二天清晨，炎武殿的銅鐘“咚”地敲響，震得晨霧都散了幾分。楚昭早早坐在化罡組的看台，手裡拿著靈穀糕，看著凝真組的比武台——紫霄的對手是個凝真七層的內門弟子，那弟子握著劍的手都在抖，顯然是被紫霄的名氣嚇到了。
“開始！”裁判長老一聲令下，那弟子硬著頭皮衝上去，劍招雜亂無章。紫霄隻是側身避開，指尖凝聚起淡青色靈力，輕輕一點就戳中對方手腕，那弟子的劍“哐當”落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我認輸！”
前後不過三息，紫霄就贏了，她收了靈力，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走下擂台時正好對上楚昭的目光，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楚昭心裡暗歎：紫霄這天賦確實沒話說，凝真組裡根本沒對手，就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突破化罡，到時候兩人還能切磋切磋。
凝真組的比賽一場接一場，紫霄每場都是速勝，最快的一次甚至隻用了一息，直接點中對手穴位，看得台下弟子陣陣驚呼。楚昭看了兩場，正覺得無聊，就聽見銅鐘又響，這次是化罡組的比賽：“化罡組第一場，07號楚昭，對陣09號魏山！”
楚昭站起身，整理了下道袍，往比武台走。剛踏上台階，就見對麵走來個熟悉的身影——青布道袍，麵容沉穩，正是百鬼夜林時跟著紫霄一起行動的外門弟子魏山！
“魏大哥？”楚昭愣了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你也參加大比？”
魏山快步上前，對著楚昭躬身行禮，語氣恭敬：“見過紫雲師叔。弟子魏山，如今已是內門弟子，按規矩參加大比。”
“不用這麼客氣，論年紀你比我大，叫我楚昭就行。”楚昭連忙扶起他，心裡卻想起百鬼夜林時的場景：當時魏山還是外門弟子，跟著紫霄打雜，沒想到這才多久，竟升了內門，還突破了化罡境。
“師叔說笑了，宗門規矩不能亂。”魏山直起身，眼裡帶著幾分感激，“上次百鬼夜林，多虧師叔召喚寵獸擊退夜驚風，弟子才能立下功勞，宗門破例讓弟子升了內門，還賞了些資源，弟子才僥幸突破化罡一層。”
楚昭心裡一動，問道：“你突破化罡多久了？”
“剛突破三天，還沒來得及跟紫霄師姐說。”魏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弟子資質普通，能突破全靠運氣。”
楚昭心裡默默吐槽：紫霄要是知道魏山這“大齡外門弟子”都突破化罡了，怕是得鬱悶——畢竟她還在凝真九層卡著，之前被自己反超，現在又多了個魏山，道心估計得受點打擊。不過轉念一想，大器晚成在哪都有，魏山基礎紮實，突破也正常。當然，紫霄其實沒有他想象得這麼小家子氣。此時紫霄已經完成了自己今日的比賽，跑到擂台下麵的角落觀看楚昭的比鬥。剛看到魏山的時候，紫霄確實有些驚訝，但隨後就恢複了正常。畢竟魏山在外門待了那麼久，打磨基礎近乎極致，如今突破到化罡一層，完全就是水到渠成。要說真正讓她受到打擊的，那隻有楚昭一個人，不但年齡比她小，而且修為一開始比她低了不少，最後還反超了。不過，現在她對楚昭身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意外了，因為已經習慣了。就好像現在，隻是在擂台下靜靜觀看。
“請兩位弟子就位，比賽即將開始！”裁判長老的聲音傳來，楚昭和魏山連忙分站比武台兩側。
魏山擺出起手式，是青雲宗的基礎拳法《青山拳》，拳風帶著化罡一層的靈力，卻很穩，沒有絲毫浮躁：“師叔，弟子得罪了！”
楚昭也不敢大意，腳下《疾風步》展開，身形微微錯開，右手握劍卻沒出鞘，隻是用劍鞘輕輕一擋：“魏大哥不用留手，正好切磋切磋。”
兩人的試探就此開始。魏山一拳砸向楚昭胸口，拳風剛猛，卻留了三分力；楚昭用劍鞘格擋，借著反作用力後退半步，同時左腳輕輕一挑，試探魏山的下盤——他發現魏山的步法很穩，顯然是在凡界曆練時練過，基礎比很多內門弟子還紮實。
“師叔的步伐當真難測！”魏山避開楚昭的挑擊，心裡暗暗驚歎：傳聞紫雲師叔修煉快，卻沒想到實戰也這麼穩，剛才那一下要是換彆人，怕是已經被挑中腳踝了。
楚昭也在心裡盤算：魏山的拳招雖然基礎，卻沒破綻，化罡一層的靈力很凝實，看來突破後下了不少功夫。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左肩微微下沉，魏山果然猶豫了一下，沒敢貿然進攻——顯然是顧及“師叔”的身份，不想真的傷到他。
“魏大哥，放開打！”楚昭笑著提醒，劍鞘突然加快速度，點向魏山手腕，“你這樣留手，咱們切磋就沒意義了。”
魏山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眼裡閃過一絲決然，拳風陡然加重，《撼山拳》的力道全出，砸向楚昭左肩：“那弟子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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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風擦著楚昭的道袍掠過，帶起一陣風。楚昭借著《疾風步》的靈活，繞到魏山身後，劍鞘輕輕敲在他後背：“魏大哥，你後背空了。”
魏山連忙轉身，額頭上已滲出細汗——剛才那一下要是真劍，他已經輸了。他深吸一口氣，收起了最後一絲顧慮，拳招變得淩厲起來，不再刻意避讓，而是真刀真槍地與楚昭周旋。
台下的弟子們也看入了神，之前都以為楚昭會像紫霄那樣速勝，沒想到魏山這麼能打，兩人你來我往，竟鬥得有來有回。楚昭的《疾風步》靈動，魏山的《青山拳》厚重，靈力碰撞時泛起淡淡的靈光，在比武台上交織出好看的弧線。
“沒想到魏山這麼厲害！之前還是外門弟子呢！”“紫雲師叔也沒儘全力吧？你看他還沒拔劍！”“這才叫切磋啊！比剛才凝真組的一邊倒好看多了！”
議論聲傳到楚昭耳朵裡，他心裡卻更專注了——魏山的實戰經驗比他想的還豐富，好幾次都能預判他的步法，要不是他《玄鐵煉體訣》入聖，肉身比普通化罡修士強，怕是已經被擊中了。
又過了十幾招，兩人依舊沒分勝負。魏山的呼吸漸漸粗重，化罡一層的靈力消耗比他想的快；楚昭卻依舊氣定神閒，靈墟小界的靈泉滋養讓他的靈力恢複比常人快，這點消耗根本不算什麼。
“師叔的靈力真渾厚！”魏山退後一步，作勢發動攻擊。楚昭心裡很滿意——終於遇到個能讓他認真點的對手，之前的修煉太順，現在才覺得渾身舒暢，這才是宗門大比的意義啊。
比武台邊的裁判長老看著兩人，眼裡閃過讚許——這兩個化罡一層的弟子，一個靈動，一個紮實，都有幾分當年紫玄年輕時的影子，看來青雲宗這屆弟子，確實出了不少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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