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老而宏大的意念如同實質的海浪,衝刷著楚夜的意識。並非攻擊,卻帶著難以言喻的重量,讓他幾乎無法思考,隻能被動地承受著其中蘊含的無窮歲月與悲願。
“抉擇……”楚夜艱難地重複著這個詞,感覺喉嚨有些發乾。他隻是一個意外卷入的異鄉人,一個掙紮求生的“變數”,何德何能承擔起一個古老種族“未來之抉擇”的重擔?
【係統!翻譯一下!這大家夥到底什麼意思?!】
【叮——意念解析中……信息密度過高,存在大量加密及象征性表達。核心含義推測:1.確認宿主為‘暗影之心碎片’承載者。2.揭示暗影一族因對抗‘裂痕’而破碎犧牲的過往。3.暗示‘裂痕’危機並未結束,甚至可能再度降臨。4.將某種關乎暗影一族未來的‘選擇’權,或至少是‘參與選擇’的資格,部分賦予了宿主。】
【選擇?什麼選擇?】楚夜頭皮發麻,【是幫女王重聚心臟硬剛裂痕?還是找彆的路子?我特麼連裂痕長啥樣都沒看清過!】
那搏動的黑暗心臟似乎感知到了他內心的混亂與抗拒,傳遞來的意念變得溫和了些許,但依舊沉重。
“恐懼……亦是常情。然碎片擇汝,非為偶然。”古老的意念回蕩,“汝之‘異常’,汝之‘回溯’之能……或為破局之‘變’。”
楚夜瞳孔驟縮!
它知道!它知道死亡回檔!雖然用詞是“回溯之能”,但指向性再明確不過!
【它怎麼會知道?!係統,這也是你廣播出去的?!】
【叮——強烈否認!本係統運行嚴格遵守保密協議自設版)。推測:暗影之心作為此界暗影法則本源或重要組成部分),可能對涉及時間、因果等高位格能力存在某種程度的天然感知。宿主多次使用回檔,尤其是在靠近其核心碎片或本源空間時,可能留下了某種‘漣漪’被其捕獲。】
就在楚夜心神劇震之際,那古老意念再次傳來,這一次,帶著一絲引導的意味:
“感受……汝體內之碎片,感受其與吾之共鳴……答案,或在汝心。”
楚夜下意識地依言而行,更深層次地引動體內那塊暗影之心碎片。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能量調動,而是試圖去“傾聽”碎片本身蘊含的信息,去感受它與平台中央那巨大黑暗心臟之間那無形卻堅實的聯係。
碎片在他體內歡快地震顫,傳遞來更加清晰的情緒:對平台中央本源的孺慕與依賴,對過往破碎的悲傷與不甘,以及對未來某種模糊的……期盼?
同時,一些更加碎片化、但更為私密的信息片段,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一個年幼的、紫眸銀發的小女孩,在一片荒蕪的、彌漫著破碎暗影能量的土地上蹣跚學步,眼神倔強而孤獨。是幼年的洛菲絲?)
他看到女孩在無數嘲笑與排斥中,默默吸收著環境中狂暴的暗影能量,遍體鱗傷,卻從不放棄。
他看到她在某個關鍵時刻,毅然走向一個危險的古老遺跡,背影決絕……那遺跡,似乎與腳下的聖殿有些相似?)
他感受到一種深植於靈魂的執念——“重聚……必須重聚……唯有完整,方能守護……方能……彌補……”
這些片段,與之前看到的宏大戰爭史詩不同,更加個人,更加……貼近女王洛菲絲本身。是這顆黑暗心臟記錄的關於她的信息?還是她與此地本源產生過深刻聯結的證明?
楚夜明白了。女王洛菲絲,恐怕很早就接觸過,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這份破碎的暗影本源意誌。她重聚暗影之心的執念,不僅僅是為了力量,更是一種源自血脈、源自傳承的責任與……贖罪?為了彌補先祖被迫破碎心臟的遺憾?為了守護這個建立在最大碎片上的世界?
而他的死亡回檔能力,在暗影本源意誌看來,是一種可以打破既定悲劇、增加成功概率的“變數”。
【所以,選擇是……是否要幫助女王,走這條重聚暗影之心對抗裂痕的路?】楚夜心念急轉。這條路,無疑是艱難且危險的,看看女王那背負一切的孤獨姿態就知道了。但……有彆的路嗎?裂痕的恐怖,他驚鴻一瞥,絕非個人之力能夠抗衡。
就在他思緒紛亂,試圖理清頭緒時——
【滋……檢測到……未知協議……嘗試連接……】
【……錨點……穩定……】
【……條件……符合……權限……申請……】
一連串斷斷續續、充滿雜音的提示,突兀地在楚夜腦海中響起!並非係統的正常提示音,更像是信號不良的通訊!
【係統?!你怎麼了?!】楚夜大驚。係統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叮——雜音)……受到高強度本源能量場及未知信息流乾擾……核心協議……受到……刺啦)……觸發深層自檢……】
【警告!檢測到非授權訪問嘗試!來源:???】
【……正在啟用……隔離防火牆……雜音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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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聲音變得極不穩定,時斷時續,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