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光線斜斜地照進房間,在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安靜的影子。空氣有些滯悶,隻有書桌上那盆綠蘿的葉片,在偶爾從窗縫鑽進來的微風中輕輕顫動。
楚夜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腕關節。桌上攤開的是幾份需要整理的資料摘要,旁邊放著喝了一半的白水。這樣的工作場景,日複一日,逐漸成了他在地球生活的常態。最初的警惕、對比和感慨,已被一種更深沉的、近乎麻木的平靜所取代。他不再時時想起暗影界的刀光劍影,也不再刻意比較兩個世界的差異。生存的本能讓他選擇了融入,而時間則將這種融入沉澱為習慣。
他站起身,骨骼發出輕微的脆響。走到窗邊,樓下小區的景象一如往日。幾個退休的老人依舊在固定的樹蔭下對弈,旁邊圍著三兩個觀棋不語的;孩子們追逐的叫喊聲隔著玻璃,顯得有些遙遠;更遠處,臨街的店鋪已經開始準備傍晚的生意,卷簾門被拉起的嘩啦聲斷續傳來。
喉嚨有些乾,他決定下樓買點喝的。
樓道裡光線昏暗,殘留著午餐時各家各戶混雜的飯菜氣味。走出單元門,夏末傍晚那帶著餘溫的風拂麵而來,比屋裡多了幾分鮮活氣。街角那家小超市的老板正靠在躺椅裡聽收音機,裡麵咿咿呀呀地唱著地方戲。楚夜徑直走向冰櫃,拿了兩瓶最普通的礦泉水。
“兩塊。”老板眼皮也沒抬,熟練地報出價格。
楚夜掃碼付了錢,擰開一瓶,冰涼的液體潤過喉嚨,驅散了那點莫名的煩躁。他站在店門口,看著街景。一輛公交車喘著粗氣靠站,又慢吞吞地開走;騎著電動車的人們行色匆匆,奔赴各自的歸途或下一個忙碌點。一切都按著這座城市的固有節奏運轉著,井然有序,又帶著幾分疲憊的漠然。
往回走的路上,他看到小區門口的水果攤前圍了幾個人。攤主是個嗓門洪亮的中年婦女,正手腳麻利地給顧客稱著葡萄。旁邊的板車上堆著些應季的瓜果,翠綠的西瓜、毛茸茸的桃子,在夕陽下透著飽滿的光澤。楚夜腳步頓了頓,想起家裡水果似乎不多了,便走過去,挑了個看起來順眼的哈密瓜。
“這個不錯,包甜!”女攤主接過瓜,利落地過秤,用濃厚的本地口音報出價錢。
提著瓜和剩下的那瓶水,楚夜不緊不慢地往回走。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的熱度正在一點點消散。他聽到不知哪家窗口傳出電視新聞的開場音樂,聞到某扇窗戶裡飄出的、正在煎魚的油香氣。
這些感官接收到的信息,瑣碎、平常,構成了他當下生活的背景板。沒有驚心動魄,沒有深刻思辨,隻有日複一日的尋常。
推開家門,母親正在廚房裡淘米,準備晚飯。水流聲嘩嘩作響。
“媽,我買了個哈密瓜。”楚夜把瓜放在廚房的台麵上。
母親回過頭,看了眼:“嗯,放著吧,吃完飯再切。”她又繼續手裡的活計,隨口問,“晚上想吃什麼菜?冰箱裡還有塊豆腐。”
“都行。”楚夜應著,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廚房的窗戶開著,能看見對麵樓宇亮起的零星燈火。母親開始切菜,篤篤的聲響規律而踏實。楚夜靠在門框邊,看著這一幕,心裡沒什麼波瀾,隻是一種習慣性的安然。他知道,在某個無法觸及的維度,或許有一道目光正注視著這平淡的一切,但他已不再為此感到不適或緊張。監視也罷,放逐也罷,生活本身,就是這樣由無數個尋常一日堆砌而成。
他走過去,接過母親手裡的菜刀:“我來切吧。”
母親也沒推辭,讓到一旁,去準備其他的。廚房裡隻剩下規律的切菜聲,和漸漸彌漫開的食物原初的香氣。夜晚,正在這尋常的煙火氣中,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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