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剛入學時,躲在被子裡聽著室友的呼嚕聲掉眼淚的夜——那時他多希望,黑暗裡能有個聲音說,我知道你不好過。
"就定一點。"他點擊確認鍵,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底發亮。
廣播首夜,404的電腦後台不斷彈出提示。
第一條留言跳出來時,林楓的手指在觸控板上停了三秒。"聽到那個歎氣,我哭了。
原來我不是唯一一個裝沒事的人。"簡單的字,卻讓他想起觀察檔案裡那些冰冷的數字——原來每個"異常"背後,都是活生生的人在掙紮。
小蘭帶著女籃隊員在操場擺了一圈小燈,暖黃的光像散落的星子。
她們不說話,隻是抱著膝蓋坐著,有人把臉埋在臂彎裡,肩膀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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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官巡查路過時,軍靴尖碾過草葉上的露水,站了十分鐘才走。
臨走前他拍了拍林楓的肩,聲音啞得像砂紙:"我以前帶兵,隻教他們忍。
現在才懂,有些東西,得讓它出來。"
三天後,校方緊急叫停了ai預警係統試點。
林楓在結案報告最後寫:"真正的秩序,不是消滅異常,而是讓"異常"不再可怕。"鋼筆尖頓了頓,又補了句:"因為每個"異常",都是"正常"的一部分。"
散會時,蘇晚晴遞來張紙條,字跡是清瘦的行楷:"心理社想把樹洞廣播做成長期項目,但需要個正式身份。"林楓望向窗外,操場角落有個男生抱著膝蓋坐著,腳邊是盞小燈;銀杏樹下,兩個女生頭挨頭,不知道在說什麼,卻都笑出了眼淚。
他提筆在提案紙上寫下"情緒安全區"幾個字,墨跡未乾時,手機震動。
陳默的消息跳出來:"模型停了,但他們在建新的。
這次叫《積極行為激勵計劃》。"
林楓望著窗外漸起的暮色,把筆帽扣回筆杆。
風掀起他的袖口,露出腕間沒洗乾淨的丙烯印子——那是"我,即合理"的邊角。
他笑了笑,在提案最後加了句:"允許哭,允許喊,允許一句話不說。
因為所謂"積極",不該隻有一種模樣。"
夜色漫進窗戶時,他收拾東西往寢室走。
路過公告欄,新貼的"情緒安全區"征求意見稿被風吹得翻頁,露出底下半張未撕乾淨的舊通知——《學生穩定性評估模型》的標題,還剩個"模"字沒被覆蓋。
遠處傳來趙子軒的嚷嚷:"老林!
張野把廣播內容錄成武俠劇了,說什麼"此歎非傷,是江湖夜話"!"張野的大嗓門跟著炸起來:"去去去,你那情話才肉麻!"陳默的笑聲混在裡麵,像段跑調的鋼琴曲。
林楓加快腳步往404走,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踩過公告欄前的光影。
他知道,這場關於"正常"的定義戰,遠未結束。
但至少現在,他聽見了更多聲音——那些曾經被數據、被標簽、被"規範"捂住的,鮮活的、滾燙的,屬於人的聲音。
手機在口袋裡再次震動,是陳默的新消息:"新模型的激勵項裡,"微笑打卡"占了30權重。"
林楓低頭打字:"明天開會,我們得先定義——什麼樣的笑,算"積極"。"
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背後若隱若現的丙烯印子。
那五個字在夜色裡雖然模糊,卻像團沒滅的火,等著明早的太陽把它重新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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