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帆布包被他翻了出來,四件“404”定製t恤疊得整整齊齊,最上麵那件的火鍋油漬還在,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暗褐的光。
他摸著衣料上洗得發白的“信號站”三個字,突然想起係統裡的打卡記錄——今天他鬼使神差地在備注欄寫了“護膝破了,像大三”,而之前的三十七天,他寫的都是“今日無異常”。
手機屏幕在包裡亮起來,是陳默的私信:“你那邊,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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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野喉嚨發緊。
他想起今早王姐的話,想起患者李阿姨偷偷塞給他的潤喉糖,想起上周三值夜班時,有個老爺爺拉著他的手說“小夥子,你按得真舒服”。
可這些碎片拚起來,都不如係統裡那條推送讓他清楚——他在現實裡越壓抑,係統裡的“另一個自己”就越鮮活。
那不是逃避,是他在無數個想吼“老子當年打擂台都沒這麼憋屈”的時刻,用最微弱的方式告訴兄弟:“我還活著,隻是快被磨平了。”
第二天的複健課來得比往常快。
張野帶著患者做平衡訓練時,隔壁床的大叔突然尖叫著推搡治療師——他術後神經敏感,理療的疼痛讓他失控了。
“小心!”張野幾乎是本能地衝過去。
他側身擋住治療師,左手扣住大叔的手腕輕輕下壓,右掌虛按在對方後頸,像大二時在武協教新生卸力那樣。
大叔的掙紮漸漸弱了,張野能感覺到他的脈搏在自己掌心跳動,一下,兩下,慢慢趨於平穩。
“張野!”王姐的聲音像刺進耳膜的針,“你這是武術還是暴力?”
複健室的空氣凝固了。
張野望著王姐顫抖的指尖,突然想起係統裡那條“今日,我為自己打了架”的備注——他昨晚寫好又刪掉,現在卻覺得這句話燙得慌。
他摘下工牌,金屬扣環撞在鎖骨上,有點疼。
“這是我答應過兄弟的事。”他聲音很輕,卻像敲在鋼板上,“哪怕沒人理解,我也得守住底線。”
轉身時,他的護膝擦過理療床沿,那個磨破的洞又裂大了些。
他摸出手機點開“404信號站”,第一次主動編輯備注:“今日,我為自己打了架。”發送鍵按下的瞬間,他聽見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哢”地一聲,像鎖開了。
林楓批改作業的紅筆停在半空。
手機屏幕上,張野的備注跳出來,他盯著看了三秒,突然笑出了聲。
他拉開抽屜,老吳前天寄來的包裹單還在——張野寄給陳默的包裹,留言欄寫著“彆讓你的代碼跪了”,字跡還是那麼歪歪扭扭,像大二時他幫林楓抄筆記,把“微積分”寫成“微積芬”。
電話接通時,張野的聲音帶著風響,像是站在樓道裡。
“野哥,”林楓翻出小石頭的微信聊天記錄,那孩子總說“想學哥哥們的防身術”,“小石頭想學點真本事,你願不願意來教?”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然後傳來一聲輕笑,帶著點鼻音:“等我請個長假。”
小程序後台,張野的存在感曲線陡然上揚,像被風吹起的紙鳶。
係統自動生成提示:“用戶‘張野’已重啟。同步完成。下次登錄時間:明天見。”
林楓合上作業本時,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他剛把手機放回桌麵,鈴聲又響了起來——是老吳的號碼。
“小林啊,”老吳的大嗓門從聽筒裡鑽出來,“你那幾個兄弟,又寄東西過來了...這次是個大麻袋,我搬得胳膊都酸了!”
林楓笑著搖頭,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
他知道,不管是什麼,都一定帶著那四個大男孩特有的溫度——可能是陳默新寫的代碼手冊,趙子軒新攢的土味情話集,或者...張野新縫好的護膝。
晚風掀起窗簾,吹得桌上的作業紙嘩嘩響。
林楓伸手去按,卻在紙頁間看見一片梧桐葉,葉脈裡夾著半張便簽,是趙子軒的字跡:“明天,該說的話,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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