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軒二話不說,架起了手機,直播間的標題被他迅速改成了《今晚,我們和碎紙機賽跑》。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鏡頭沒有對準他那張帥氣的臉,而是緩緩掃過打印店裡那一箱箱等待被粉碎的論文、日記、創業計劃書,以及他們剛剛搭起的簡陋打印亭。
消息像投入水麵的石子,迅速在社交網絡上泛起漣漪。
第一個聞訊趕來的是小雨,那個在檔案館實習的學妹,背著她那個塞得滿滿的專業檔案包,氣喘籲籲。
“我學的就是信息保存,”她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眶微紅,“可我的課本,從來沒教過我怎麼去救一張快要被撕碎的結婚證。”
她沒有多餘的廢話,立刻加入了他們。
她從包裡拿出檔案專用的標簽和登記簿,開始為每一份即將複印的文件進行編號、登記來源、記錄簡要信息,用最原始、最笨拙,卻也最可靠的方式,建立一個獨一無二的“臨終檔案庫”。
第一對走進光裡的是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
他們顫抖著,從一個布包裡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張幾乎要碎裂的紙。
那是一份1978年的結婚申請書,泛黃的紙頁上,用藍色鋼筆寫著:“自願結合,生產隊批準”。
老人說,原件恐怕撐不過這個冬天了,他們想留個念想。
打印機發出輕微的嗡鳴,一張嶄新的、帶著墨香的複印件被吐出。
那一刻,時間仿佛被折疊了。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
有人送來了女兒偷偷畫滿哭臉和星星的高考誌願表草稿,那位父親紅著眼圈說:“她說沒考上理想的大學,就去賣烤串,我得讓她記著自己當初有多努力。”有人拿來了已經破產的公司的第一份商業計劃書,說想記住夢想開始的樣子。
陳默蹲在打印機旁的角落,代替了小雨,負責用一台便攜掃描儀將這些紙張一頁頁錄入成數字備份。
他的動作機械而精確,直到一份手稿出現在掃描儀的玻璃板上。
他的手猛然停住了。
那是一份《盲童編程興趣教學大綱》的手稿,筆跡遒勁有力,邏輯清晰縝密。
而在署名處,赫然寫著兩個字:周山。
是那位曾經救過他們,後來卻銷聲匿跡的周醫生。
陳默猛地抬頭,望向正在安撫一位哭泣女孩的林楓,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形:“林楓,這些紙……這些獨一無二的記憶,能變成‘蜂巢’的第一批種子嗎?”
就在這時,趙子軒的直播間裡,一條加粗的彈幕被無數人刷屏。
那是雲海科技剛剛發布的係統公告:“為響應國家綠色計算倡議,本公司將於明晨六點,對所有超過三年未登錄的‘雲海網盤’休眠賬戶,進行永久性、不可逆的數據批量清理。”
公告下麵,是密密麻麻的、哭喊著“不要”的用戶留言。
林楓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冰冷的文字,死寂了幾秒後,忽然低聲笑了出來。
那笑聲裡,沒有絕望,隻有一種被逼到絕境後燃起的、瘋狂的戰意。
“他們刪他們的雲,”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這條寂靜的老街,“我們搶我們的地。”
他當著所有人和直播鏡頭的麵,點開自己手機裡的雲端備份清單,那上麵記錄著404團隊所有重要的數字資料。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永久刪除”鍵。
做完這一切,他隨手拿起桌上一疊剛剛複印好的、還帶著溫度的文件,高高舉起。
“從今晚起,404的記憶,不許再交給任何人保管!”
鏡頭緩緩拉遠,打印亭那孤獨而溫暖的燈光,像黑夜海洋中的一座燈塔。
燈下,小雨正將一份日記的複印件小心翼翼地放進檔案袋,然後在登記簿上寫下編號:“000001”。
她做完這一切,抬起頭,望向那片沒有星星的城市夜空,眼神莊重而虔誠,像是在為時間,為記憶,豎起一座無形的碑。
時鐘的指針,正無聲地滑向午夜。
一個漫長而灼熱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喜歡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請大家收藏:()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