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文件的最後一行:“更絕的是,這些指標由第三方平台提供數據。也就是說,你用不用某買菜app,可能影響的是另一家征信公司給你打的分數。”
“所以老鄭的問題不是個例。”張野把老鄭的賬本照片投射到牆上,“我們需要一個實際案例,讓大家看到——被係統碾碎的,是最守規矩的人。”
陳默的機械鍵盤突然響成一片。
他推了推黑框眼鏡:“我修改了信用溯源工具,加了‘行為語境還原’模塊。要是檢測到‘未使用移動支付’但有現金交易記錄,就自動標記為‘非抗拒型數字隔離’。”
趙子軒掏出手機翻看素材:“我剪了一個短片,叫《我修了一輩子車,修不好自己的信用》。”他點開預覽,老鄭布滿裂痕的手撫摸著賬本的畫麵配上旁白,“三十年來,他的賬本比任何係統都誠實。”
“明天去舊倉庫搭建谘詢點。”林楓站起身,把一件印著“信用療養所”的t恤扔給張野,“橫幅我已經寫好了:‘你的生活,不該被算法定價。’”
晨光透過舊倉庫的破窗戶灑進來時,陳默還在調試投影儀。
張野掛橫幅的時候踩翻了油漆桶,深綠色的油漆在水泥地上暈開,就像一片小湖。
趙子軒舉著老鄭賬本的掃描件拍照,鏡頭裡突然闖進一個穿紅馬甲的老太太:“小同誌,我孫子說我不用健康碼,信用分要被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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谘詢點的桌子還沒擺穩,人就圍了一圈。
有拿著算盤的老爺子,有舉著針線賬本的阿姨,還有抱著老式收音機的大爺。
張野給老太太登記信息時,她從布包裡摸出一個塑料盒:“這是我賣菜的現金,每天數三遍,比手機還準。”
下午三點,信聯的第三方評估員來了。
穿白襯衫的男人舉著平板,身後跟著扛攝像機的助手:“根據規定,需要老鄭現場演示接入數字支付係統。”
“他有權選擇怎麼收錢。”張野擋在鐵皮棚前,“《人民幣管理條例》第三條寫得很清楚,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拒收現金。”
圍觀的人群突然起哄。
賣菜的大姐舉著二維碼牌喊道:“我賣蘿卜也收現金!”修鞋的師傅晃著手裡的錐子:“我這個攤子也沒有掃碼支付!”老鄭站在張野身後,手裡緊緊攥著那本賬本,指節都發白了。
陳默的手機突然發出蜂鳴聲。
他低頭一看,瞳孔微微收縮——信聯的後台正在批量抓取“信用療養所”來訪者的ip地址,數據條像毒蛇一樣爬滿了屏幕。
“他們在構建‘信用異議高風險人群’數據庫。”陳默把手機遞給林楓。
林楓望著人群裡攥著算盤的老人、舉著針線本的阿姨,突然笑了:“他們不怕我們申訴,怕的是我們開始團結起來。”
遠處傳來“哐當”一聲。
不知道是誰摔了一輛共享單車,二維碼朝上躺在地上,塑料膜裂成了蛛網,就像一道被撕開的傷口。
深夜,趙子軒在剪輯室收拾設備。
空調發出嗡嗡的聲音,他的手機在桌子上震動,屏幕亮起時,顯示著一封未讀郵件——發件人地址是亂碼,主題隻有兩個字:“小心”。
他伸手去點擊,鼠標懸停在“打開”鍵上,突然聽到窗外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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