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探出頭喊:"謝謝叔!"孫正剛揮了揮手,轉身又去幫後麵的騎手推電動車,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裡。
雨勢漸小的時候,登記車停在了一所山村小學門口。
紅磚牆的校舍爬滿青苔,操場上堆著幾筐剛摘的橘子。
穿藍布衫的女校長迎出來,手裡攥著一疊皺巴巴的紙:"我是阿豪的表姐,他總說你們寢室的故事。"她把紙遞給林楓,"這些是學生家長的手寫聲明——"我叫李桂花,是王小妹的媽","我叫周大河,是周小海的爸"。
他們不是"流動人口",是孩子的爸、媽。"
林楓喉頭一緊。
他站在操場中央,雨水在腳邊彙成小水窪,開始朗讀登記內容:"趙德海,裝卸工,搬過三萬噸貨......"
"等等。"人群裡擠進來個戴草帽的老農,褲腳卷到膝蓋,沾著新鮮的泥,"我也有話要說。"他抄起牆角的鋤頭,在泥地上重重一磕。
黑色的泥土翻起來,他彎腰用鋤頭尖一筆一畫刻著:"我叫周有糧,我種的地養活了全鎮食堂。"
趙子軒的手機舉得老高,鏡頭裡泥地上的名字還帶著濕土的腥氣:"文字最早刻在甲骨上,今天刻在大地上。"他對著直播鏡頭輕聲說,彈幕瞬間被"周有糧"三個字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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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登記車停在村祠堂。
陳默蹲在門檻上搗鼓便攜音箱,突然抬頭:"基站被遠程切斷了。"他推了推眼鏡,"但我們可以把數據轉成音頻信號,錄進音箱裡。"他指著圍過來的幾個背書包的大學生,"你們明天出山,把音箱放在便利店、小賣部,廣播係統會自動循環播放——就像往水裡扔石子,漣漪會擴散的。"
三天後,省城某連鎖超市的廣播突然變了調。
正在買菜的吳秀英聽見:"我叫吳秀英,我在菜場補襪子三十年。"她愣了愣,掏出手機拍下貨架上的音箱,配文:"這是啥?"這條視頻被轉發時,話題"聽見名字"悄然衝上熱搜。
夜宿祠堂,林導坐在火盆邊整理素材。
他突然倒抽口涼氣:"小楓你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各地監控的畫麵——上海的弄堂裡,穿紅馬甲的姑娘舉著登記簿;廣州的騎樓下,外賣小哥把登記簿墊在雨棚下;就連西北的戈壁灘,幾個戴頭巾的婦女圍著登記簿,用指甲在沙地上劃名字。
"他們......"林楓湊近屏幕,喉嚨發澀,"他們自己複製了"名字驛站"。"
林導關掉電腦,火盆裡的木柴劈啪作響:"不需要統一指令,像蒲公英似的,自己就散出去了。"
窗外雨停了,月光漫過祠堂門匾。
不知誰用粉筆在匾上寫了四個字:"此地有人。"
返程那天,登記車剛開出山,林楓的手機突然震動。
是條加密短信,發件人備注"晴"——蘇晚晴的密信。
他點開,隻有一行字:"信聯征信,三日後發布新數據係統。"
山風卷著鬆濤灌進車窗,林楓望著漸遠的山村,把手機揣進懷裡。
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比數據更牢固了——就像泥地上的名字,就像月光下的四個字,就像此刻在全國二十七個城市裡,正被一筆一畫寫出來的,無數個"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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