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首日的工位在走廊儘頭。
隔壁工位的周工總在午休時翻一本舊相冊,封皮磨得發白。
林楓故意把保溫杯落在他桌邊,杯身貼著母親手寫的便簽:“楓兒,天冷加衣。”字跡是熟悉的行楷,尾筆微微上挑——母親教他寫作業時總說,這叫“有盼頭”。
周工瞥到便簽時,正在剝的橘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彎腰去撿,相冊“嘩啦”翻開,照片散了一地。
林楓幫著撿,瞥見最上麵一張:雪地裡,穿深藍羽絨服的男人抱著鑲黑邊的遺照,雪落滿肩頭,像撒了把鹽。
“你媽……還好?”周工突然問,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玻璃。
林楓的指甲掐進掌心:“因為幫人說了句話,現在連降壓藥都開不了。”
周工的喉結動了動。
他撿起相冊,指腹輕輕撫過遺照裡女人的臉:“我媳婦……三年前在公交上給老人讓座,被拍了視頻。有人說她‘炒作’,係統扣了信用分。”他突然笑了一聲,笑得眼角發紅,“後來她住院時,手術排隊排了半個月。”
那天深夜,林楓盯著屏幕上的“異常行為標注”界麵,手指在鍵盤上懸了三秒。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誤操作”——這是陳默教他的,信衡的監控係統對連續點擊不敏感,但突然的權限跳轉能觸發三秒的日誌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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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閃了閃,“親屬關聯扣分邏輯樹”的架構圖剛露出半角,走廊就響起腳步聲。
監控室的紅燈開始閃爍,保安的對講機雜音透過天花板滲下來:“b區307,權限異常。”
林楓的後背沁出冷汗。
他迅速摸出手機,屏幕貼在顯示器上反光偷拍,剛按下快門,門把就轉動了。
“新來的!”
周工的聲音像道驚雷。
林楓抬頭,看見他抱著服務器檢修箱站在門口,額角沾著機油:“b區服務器報錯,跟我去重啟。”
保安的皮鞋聲在走廊裡越來越近。
林楓抓起外套跟上周工,經過工位時,周工的手在身側快速動了動——一個金屬u盤掉進他掌心,涼得像塊冰。
“彆查太深。”周工在安全通道裡低聲說,腳步沒停,“但有些東西……”他頓了頓,“不該隻有他們知道。”
信衡大樓的頂端,藍色的監控燈還在閃爍。
林楓站在樓下抬頭望,那光像隻機械瞳孔,在暗夜裡一眨不眨。
他握緊掌心裡的u盤,能清楚摸到金屬外殼上的刻痕——是道淺淺的十字,像某種暗號。
風卷著落葉從腳邊掠過,帶起一片銀杏葉貼在他手背。
林楓低頭,看見葉麵上還凝著水珠,在路燈下閃著微光,像滴沒落下的眼淚。
他把u盤塞進內層口袋,那裡還裝著母親的便簽,字跡被體溫焐得有些模糊,卻依然能辨出最後兩個字:“加衣”。
身後傳來保安換崗的腳步聲。
林楓整理了下工牌,轉身走進大樓。
電梯門緩緩閉合時,他摸了摸口袋裡的u盤,觸感透過布料傳來,像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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