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名為“原野的風——獨立民謠音樂人未發布合輯”的壓縮包被激活。
一百二十八首風格相近、旋律簡單的民謠歌曲,被他的程序強行植入了這些音頻碎片。
它們沒有被放在開頭或結尾,而是像幽靈一樣,被精準地嵌入到每首歌副歌結束後的間隙,恰好在兩分十七秒的位置。
在那裡,會有一個極輕微的、幾乎與伴奏融為一體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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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或許蒼老,或許年輕,或許沙啞,或許清亮,但說的都是同一句話:
“我認識她。”
這種處理方式,足以騙過所有平台的ai算法識彆,而對於人工審核來說,要在一百多首乏味的民謠裡精確找到那一聲輕語,無異於大海撈針。
文件偽裝打包完畢,被程序自動上傳到了國內十幾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小眾音樂論壇和分享網站。
一場看不見的遊擊戰,在無聲的數字世界裡悄然打響。
城市的另一端,張野正騎著他那輛半舊的摩托車,穿行在深夜的縣城。
他口袋裡的u盤,存著第一批整理好的證言錄音。
他沒有去人聲鼎沸的夜市,而是專挑那些孤獨的夜班崗點:亮著慘白燈光的24小時加油站,隻有一名打瞌睡店員的通宵藥店,以及燈火通明、分揀帶轟鳴的快遞中轉站。
他在阿勇工作的外賣站點門口停下。
一群剛結束後半夜派送的騎手正聚在一起抽煙。
張野找到了阿勇,把一個藍牙耳機遞給他。
阿勇疑惑地戴上,當聽到自己那段關於暴雨夜的錄音時,這個二十多歲、被風雨曬得黝黑的漢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王姨總說我是她見過‘跑得最快的好小夥’……”阿勇的聲音哽咽了,“可她走了,我……我現在連她墳前都沒法去燒炷香。”
張野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上一張自己印製的卡片。
卡片上沒有多餘的字,隻有一個二維碼。
“掃一下,就能看到所有人的話,也能讓你身邊的人把想說的話加上去。”他看著阿勇和圍過來的其他騎手,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一個人在說。”
淩晨五點半,天色微亮。
林楓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陳默發來的消息:“b計劃已執行。熱力圖顯示,我們的‘歌聲’已經擴散,覆蓋全省十二個地級市,實時在線的‘證言者’已達八十三人。”
林楓深吸一口氣,點開了證言上傳的後台。
就在幾分鐘前,一段新的視頻被提交了上來。
視頻裡,一個穿著白大褂、麵容疲憊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醫院的值班室裡,對著手機。
背景音裡,隱約能聽到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我叫陳靜,我是最後一個見到王桂芳女士清醒的人。”他的聲音沉穩而清晰,帶著醫生特有的嚴謹,“從她被送到我們診所,到最後失去意識,她沒有罵過一句拆遷隊,沒有提過一個字的補償要求。她隻是反複拉著我的手問,‘小陳,你幫我問問,我家院裡那棵梨樹還在嗎?’”
林楓的指尖停在鼠標上,他感到一陣電流從脊背竄上頭頂。
他毫不猶豫地將這段視頻拖到了紀錄片的最後,作為結尾。
然後,他移動光標,重重按下了那個紅色的“發布”鍵。
視頻上傳的進度條走得飛快。
一分鐘,兩分鐘……當進度條達到百分之百,頁麵跳轉成功的瞬間,趙子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語氣急促得像連珠炮:“林楓!剛收到內線消息,信衡科技的媒體發布會,突然提前到今天上午十點!他們要搶在我們前麵,徹底封死輿論!”
林楓沒有立刻回答。
他望著電腦屏幕上,那個剛剛發布的視頻下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條條地彈出內容完全相同的留言。
仿佛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積蓄。
他拿起手機,對著話筒,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語氣,輕聲說道:“好,那就讓他們聽聽,什麼叫活人的審判。”
上午九點五十分,信衡科技發布會現場,來自全國各地的媒體記者已全部就坐,閃光燈如星海般明滅。
會場中央,巨大的ed屏幕上,信衡科技那充滿了未來感與科技感的ogo熠熠生輝,精心製作的宣傳片正在滾動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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