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剛剛鬆懈的氣氛,刹那間再次緊繃。
前方的林木依舊向後掠去,陽光似乎也明亮了幾分。
但一種新的、無形的壓力,悄然降臨。
林萱兒那嘶啞而困惑的低語,像一滴冰水落入滾油,瞬間在剛剛獲得片刻喘息的車隊中炸開。
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蒼白的臉上。侍衛們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兵刃,剛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比麵對血瞳猴時更添幾分難以言喻的驚悚。
說話聲?
在這除了風過林梢、蟲鳴鳥叫如果還有幸存的鳥的話)便再無人類蹤跡的原始密林中?
“說…說話?”離她最近的侍女聲音發顫,幾乎要哭出來,“小姐,您是不是…是不是太累了聽錯了?”她寧願是聽錯了。
林萱兒自己也顯得十分茫然和不確定。她努力凝神屏息,側耳捕捉著每一絲聲響,秀氣的眉頭擰成結,臉上浮著層極力分辨卻始終抓不住的焦灼:“很輕…斷斷續續的…不像我們說的話…但…但又好像有調子…有…意思…”她描述得語無倫次,那種感覺太過縹緲,仿佛幻覺,卻又頑固地縈繞在感知的邊緣。
蘇鬱和蕭衍佟秋)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次是巧合,兩次呢?
之前的噩夢預警,眼淚驅蟲,現在又是這莫名的“低語”…林萱兒的能力,在這片詭異的南疆密林中,正以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無法控製的方式被激活和放大。
“能聽出方向嗎?或者大概內容?”蘇鬱走到車窗邊,聲音壓得極低,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
林萱兒試了又試,最終頹然搖頭,整個人像被抽去骨頭的貓兒般癱回軟墊:“不行…太模糊了…好像…四麵八方都有…又好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她說著,自己都覺得荒謬,聲音越來越小。
蕭衍佟秋)閉目凝神,感知力如銀色的溪流般無聲漫開,將周遭每一寸空間都浸入其中。
片刻後,他睜開眼,對蘇鬱微微搖頭:“附近沒有隱藏的人類氣息,至少百丈內沒有。”
他的感知本就專精於生命體征與異常能量波動,對這種虛無縹緲的“低語”自然毫無所獲。
不是人類?
那會是什麼?
古老的亡靈?山精野怪?亦或是……這片土地本身潛藏的某種難以名狀的“意識”?
種種猜測讓人不寒而栗。
“加強警戒,繼續前進。”蘇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果斷下令,“速度可以稍慢,優先確保隊形和偵查。萱兒,你繼續留意,有任何變化,立刻告知,不要隱瞞。”最後一句,她是對林萱兒說的,語氣嚴肅。
林萱兒垂下眼簾,指尖無意識地攥緊鬥篷邊緣,裹緊的布料在風中簌簌作響,像是要將最後一絲安全感也鎖進衣褶裡。
車隊再次動了起來,但氣氛已然不同。之前的恐懼源於看得見的猛獸毒蟲,而現在的恐懼,則源於未知和不可理解。
每一個侍衛都感到一股寒意從後頸升起,他們確信在視線不及的密林深處,有某種未知的存在正窺視著他們,用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語言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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