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媚被夏桑魚一句話堵成了啞巴。
她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整夏桑魚不成,讓她賺了個盆滿缽滿,還把自己坑慘了。
這個女人肯定克她!她有強烈的預感。
而夏桑魚也不算撒謊,她雖然跟師傅學到了針灸的精髓,但按照行業內的一些硬性規定,她的確沒有準可證明,所以暫不具備給人施針的資格。
她雖然已經申請了辦證,但卻遲遲沒有去走程序,就是等著這位來嘗嘗她自己種下的苦果。
所以周雪媚這一趟注定是給她千裡送大禮,自己卻虧錢又虧力,錢虛氣更虛。
可霍健雄卻還是不願輕易放棄,他甚至放低了身段,緩和了態度:“我們相信夏小姐是有真本事的,那些所謂許可不過是一頁紙,不能說明什麼,不妨給我夫人施針看看?”
夏桑魚卻沒有要給他麵子的意思:“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我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不能犯第二次,所以……抱歉,愛莫能助。”
“夏小姐,你難道就半點不顧及你和阿聿的感情?你如果還想做霍家未來的兒媳婦,最好還是慎重考慮一下的好?畢竟她可是你未來婆婆。”霍健雄低沉輕緩的語氣明顯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夏桑魚轉頭看向霍元聿,伸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旋即質問:“怎麼回事?不是說我婆婆已經不在了嗎?這個哪兒來的?”
霍元聿心領神會,當即沉下臉:“爸,讓我老婆給你的小三看病,是想把我媽氣活嗎?”
周雪媚被他當眾打臉,一張臉要不是戴著口罩,隻怕黑得能出墨,她死死抓著霍健雄的胳膊,渾身都在抖。
霍健雄一掌拍桌,旁邊杯碟都跳了起來:“什麼小三?她是我明媒正娶的續弦,你少胡言亂語!”
“是我媽還活著就開始攪和的續弦?是在我媽病房隔壁夜夜笙歌的續弦?給自己乾的醜事鑲上金邊,隻會醜得更醒目。背叛就是背叛,第三者就是第三者。”
霍元聿第一次在夏桑魚麵前撕下這些醜陋不堪的麵具,都決定要在一起了,總要讓她了解一切。
霍健雄急怒交加,揚起巴掌就要抽霍元聿,夏桑魚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巴掌落空扇翻了他麵前的茶杯。
杯子落地的脆響後,包房內響起了周雪媚的嗚咽:“都是我……我的錯,我走就是……”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捂著嘴走了。
霍健雄的胸腔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起伏,他指著霍元聿的鼻子,卻半晌說不出話。
臨走前罵了句‘逆子’,出門去追周雪媚了。
偌大的包房內,就隻剩下夏桑魚和霍元聿兩人。
空氣經過短暫的沉寂,霍元聿沉悶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鼻音響起:“抱歉,讓你看到這些不堪。”
“那又不是你的錯。”夏桑魚並不在意,其實她早就查過霍家的情況,所以才毫不意外。
隻是網上能查到的畢竟隻是有限的輪廓,那些真實的血肉還是需要當事人親口講述。
霍元聿歪靠在夏桑魚肩頭,雖然有點憋屈難受,但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鈴蘭香,他很喜歡。
他在她麵前撕下了自己血淋淋的傷口給她看,向她講述了自己那個不堪回首的,充滿無助和絕望的童年。
媽媽癱瘓數年一直清晰地知道自己被背叛,背叛自己的還是自己那個感情深厚的表妹。
她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日日和自己最親的表妹親近,而她卻在汙穢裡腐爛。
那種絕望和痛苦,旁人怎麼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