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明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再責怪也沒用,隻會讓徐一蔓更內疚。
他放鬆了攥緊的手指,語氣緩和了些:“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你現在就給徐董打個電話,跟他說清楚利害關係——
現在陳宏偉和華爾街的‘黑寡婦’都在查咱們,一旦消息泄露,不僅咱們以後的交易不好做。
連九洞天和七小河的項目都可能被人盯上,說不定會有人來搶資源、搞破壞。
這事隻限咱們三個人知道,你、我、徐董,絕不能讓第四個人聽見。
還有,下次操作咱們換個隱秘點的賬戶,不用現在這個開曼的托管賬戶了,找個更難追蹤的,比如用離岸信托的名義開,安全第一。”
“好!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徐一蔓的聲音立刻變得堅定,還帶著點急切。
“我肯定跟他說清楚,讓他把嘴閉緊,他最疼我了,也最看重這個項目,肯定不會往外說的。
要是他問起來,我就說你特意交代的,事關項目成敗,他肯定會重視。”
掛了電話,蘇景明才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看著堂屋梁上掛著的玉米串,黃澄澄的,在燈光下泛著光。
楊老黑看他臉色不好,放下手裡的包穀粑,湊過來問:“景明哥,咋了?出啥事兒了?
是不是剛才打電話的人給你添麻煩了?要是有麻煩,跟我說,我讓寨子裡的後生們幫你出頭!”
蘇景明看著楊老黑憨厚的臉,心裡的煩躁慢慢散了些,他笑了笑,把手裡的包穀粑掰了一半遞給楊老黑。
“沒事,一點小麻煩,已經解決了。就是跟朋友交代點事,怕出差錯。
快吃吧,吃完咱們去接專家,彆讓人家等急了。對了,一會兒專家來了。
你跟在我後麵,彆亂說話,人家問什麼你答什麼,尤其是關於山裡的地形,你比我熟,得多跟專家說說。”
楊老黑接過包穀粑,咧開嘴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放心吧景明哥!我知道!不該說的我一句不說,該說的我肯定說清楚!
比如哪塊山容易滑坡,哪條路下雨天不好走,我都跟專家講明白,絕不讓他們在山裡出危險!”
蘇景明點點頭,拿起筷子,重新吃起米線。
酸辣的味道又在嘴裡散開,比剛才多了幾分踏實。
他知道,不管外麵的暗流多洶湧,隻要守住秘密,把項目做好,就不怕那些麻煩。
還有楊老黑、吳阿婆這些鄉親們支持,有徐一蔓在貴陽坐鎮,就算真的遇到困難,也能一起扛過去。
吃完早飯,一行人開著兩輛皮卡車前往村口。
雨後的山路有些泥濘,車輪碾過,濺起細小的泥點,落在車身上,像是給皮卡穿了件花衣裳。
霧氣還沒完全散開,能見度不高,楊老黑開得很慢,時不時還探頭出去看路。
嘴裡念叨著:“慢點開,慢點開,彆掉溝裡了,專家們還在後麵呢。”
蘇景明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緩慢掠過的梯田、竹林和偶爾冒出的吊腳樓屋頂,心境慢慢平和下來。
手機被他調成了靜音,放在口袋裡,隔絕了外界的紛擾。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九洞天的地質結構、棧道的規劃細節,還有跟專家要討論的探測方案。
快到村口時,遠遠就看到幾輛掛著省城牌照的越野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車旁站著七八個人,穿著深色的衝鋒衣,手裡拿著文件夾。
身邊放著大大小小的專業設備箱,上麵印著“省地質院”的字樣——正是他們要等的專家團隊。
蘇景明立刻推開車門迎了上去,臉上露出熱情而誠懇的笑容。
伸出手:“各位專家,辛苦了辛苦了!一路過來還順利吧?我是蘇景明,負責九洞天和七小河的項目,歡迎大家來黔西北!”